“看值不值得。”他缓缓摇上车窗:“唐盛,值得;父母,值得;席向晚,值得。”
车窗关上,阻隔了窗外的冷空气,车内一下暖了起来,将席向晚的脸熏得通红。
幸好是在黑暗处。她想,否则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这样一对已经解除婚约的未婚男女,她该如何应对呢。
她咳了一声,不自在地挪了挪身:“谢谢你,帮庄雨丰查明了真相。”
“我不是为了她。”
他转头看她,声音清冽:“这你知道。”
席向晚一时没了话,在心里气馁,怎么这个人就不懂得给彼此一个台阶下,非要将一桩正义的行为上升到男女层面,谈些情情爱爱的事。
唐辰睿喝完最后一口热巧克力,将空纸杯搁在一旁,缓缓开口:“从前轻狂不懂事,认定做大事的人一定会有历史机遇来成全。刘邦想做皇帝,居然就打败了项羽;司马相如想得个佳人,居然就有了文君私奔。我有唐盛在手,百年基业全是我的,何愁不成事。但后来我渐渐明白,我的认为是错的,所谓机遇,有称心如意的,也有求而不得的。”
他转头看她,情意到深处原来也可以淡如水。
“让我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是你。有机遇,我遇见了你;没有机遇,遇见了你也不肯把心给我。”
席向晚喉咙发涩。
在这样一个唐辰睿面前,几乎快连“没有婚约”这样的事实也阻止不了她对他的心意了。
“我没有……像你说得那样潇洒。”
她握住他的手,不敢用力。她向来不善表达,单是握着就把主动的心意表达全了。
她对他讲:“我们之间,我有感觉的。”
“那就听我一句话。”
他出其不意,反握住她的手,语气深重:“和席向桓保持距离,和席家保持距离。”
席向晚抬头看他。
她想她永远不会懂,他这种无论谈什么都能谈到席向桓、从温情到对立从来没有个过渡衔接的态度,究竟是如何开始的,还会不会有一个结束。
她最终也没有回答,从他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是不是因为复隆,因为朱苟鹭?”她轻声开口:“因为我哥和这样的人竟然还有合作,所以,你认为他坏?唐辰睿,我哥不会的。或许为了席氏重工,他有他的不得已,但如果可以选择,我相信,他绝不会选择和复隆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