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唐辰睿笑容未变,眼神清冷了几分,对她道:“之前你的人生由你做主,所以你以前喜欢过谁,爱过谁,这些我都不会管。但从今天起,不行。”
当红副市长龚林海的落马,牵连出C城一干人物,连着三个月,检察厅上下忙得人仰马翻。方式洲顶着压力将一句“查到底!”吩咐了下去,手下一干精英强将被方式洲的威严和勇气震得不行,豁出去了命也要一查到底。
这一晚,几个人从现场回来,在街边小店叫了几碗面,一顿猛灌之后程亮提议:“晚上去唱个K!不行了不行了,精神压力太大了,我三个月没怎么睡好了。”
“我不去了。”
席向晚头也不抬,声音是从面碗里发出来的:“你们去吧。”
程亮和简捷对视一眼。
有些事不用说破,他们几个人心里都清楚。自从庄雨丰出事之后,席向晚再也没有参加过这类娱乐活动。当年当她还是个生涩略带别扭的新人时,就是庄雨丰将她带进融入了朋友圈,带她参加聚会、陪她双人对唱,把她变成了如今这一个在检察厅游刃有余的检察官。这就是庄雨丰的好,也是庄雨丰对席向晚的恩,席向晚是需要有人带一带的那种人,庄雨丰适时地就做了她生命中的这一个人。
简捷还想说什么:“席向晚,我说你啊……”
“我吃饱了。”
向晚不等她说完,起身站了起来,戴上手套和头盔,对剩下的两人道:“钱我已经付过了,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一步,今晚真有事。”
机车轰鸣,很快地人就不见了。简捷和程亮无语地对视一眼,给了席向晚一句“死心眼”的评价。
席向晚在机场候客大厅前停下,天色已经全黑了。向晚左脚点地,将机车熄了火,摘下头盔挂在车把上,右脚跨下车,把车推入停车场。
乘升降梯来到候机大厅,巨幅的电子屏幕上,向晚的视线落到了一个航班信息上:MU704,凌晨一点半到,目前状态是正点到达。向晚唇角微翘,有一丝喜悦流露。她知道,这班航班上,有今晚从美国回来的庄雨丰。
自庄雨丰受伤辞去检察官的职位之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就很寥寥了。庄雨丰似乎刻意和她保持了距离,向晚每次打电话给她,她总说“挺好的”,向晚故作轻松地邀请她“什么时候见见面吃饭呗”,她也总说“下次吧”。就是这样淡淡的语气,让向晚明白了,庄雨丰的“挺好”和“下次”都是同一个意思,都是拒绝她的说辞而已。
两个亲密无间的战友,忽然客气了起来。原本向晚不明白,直到后来,她在下班路上无意间撞见,庄雨丰正从一栋写字楼里走出来,右手单手抱着一叠面试简历,永久性受伤的左手垂在身侧,无力又无望,一阵风过来就能吹得七零八落。向晚忽然就明白了,或许不打扰才是对庄雨丰最好的尊重。
那天她迅速地转了身,避过了和庄雨丰见面的机会。从此以后向晚都只给她发短信,有时几个字,有时长长一封,多半都是逢年过节的问候,也因此向晚开始特别盼望节日,只有过节时她才能借着节日的名义给庄雨丰多发些消息也不会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