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谢昭宁根本没有力气回应她,来自本能的反应,已经让谢昭宁神思涣散。只留有一丝清明让他不至于在赵静涵面前完全失态!
谢昭宁握手为拳敲击着地面,用手掌传来的疼痛将逐渐涣散的思绪给拉回来。
但是这点疼痛还远远不够,谢昭宁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来到冰块前。以手卧冰,整个贴在冰块上。
赵静涵尖声道:“谢昭宁!你疯了?你这是在找死!”
灼热的唿吸喷洒在冰冷的冰块上,双手紧握住的冰块已经在掌心慢慢融化。
水流从指缝中流淌入衣袖中,冰冷的水在温热的身躯上划过。似爱人轻柔的挑逗,腹部好似有一团火要将谢昭宁整个人都点燃。
谢昭宁紧咬牙齿,因过于用力口中已经有了腥甜的血腥味,饶是如此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掌心的冰块已经全部融化,谢昭宁将手抬起锤打冰面。一下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坚硬的冰块碎裂。细小的冰晶四散。
赵静涵听着这一声声肉体击打坚硬物体发出的砰!砰!砰!声应和着她的心跳。
当砰砰砰的声响越来越快的时候,赵静涵的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
赵静涵看着几近癫狂的谢昭宁,声音发着颤,“谢昭宁!你快停下!你手都流血了。”
赵静涵真被吓到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上前制止谢昭宁,还是默不作声任由谢昭宁发疯。
由于片刻,她迟疑着上前,一步步靠近谢昭宁。
当赵静涵试探着伸手想要拉住自残的谢昭宁时,谢昭宁身形勐得一僵。
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赵静涵勐得甩开,赵静涵跌坐在地,白嫩的掌心摩擦出血。
恐惧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忘记掌心的疼痛。因为此时的谢昭宁犹如厉鬼,双眼血红,目光凶狠辣额头的伤口再次裂开,鲜红的血液流过精致的眉眼,从下巴划过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滚!不想死就给我滚!”谢昭宁怒吼道。
赵静涵血色全无,谢昭宁真的是疯了!等下不会对我做什么吧!恐惧让赵静涵的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她看到了袭击了两次谢昭宁的那根木棍。
赵静涵涣散的目光,坚定了一些,她伸手拿住了木棍,心跳如雷。
“要是现在在打他一棍子,他是不是就死定了?他若是死了,表哥会不会怪我?可是他现在都疯了,他不死说不准等下死的人就是我了!把他打死,我才安全!呜呜呜,可是我小到大连鸡都没有杀过,更别说杀人了。”赵静涵脑中思绪纷飞,“别怕别怕!赵静涵你可以的,你姑父是北威候,表哥是镇北候,你也算半个将门虎女了,不就杀个人没什么的!”
赵静涵举着木棍给自己打气,悄悄靠近谢昭宁站到他的身后,只差迎头一棒。
“谢昭宁你别怪我,我也不想你死的。你到了阴曹地府别提我的名。”
“少爷!府中都找过了,没有二小姐和谢公子的身影。”锤子气喘吁吁道,“门口的府兵也没有看到他们二人。你说他俩会不会是从狗洞之类的出府了呀?”
樱桃打了一个锤子的脑袋骂道:“候府那来的什么狗洞!”
顾君期沉思片刻,转身便走。
“少爷等等我!”锤子小跑着跟上。冰窖走道入口,“少爷这里不是冰窖么?谢公子会在这里?”
顾君期没有回答,加快脚步,因为还未入冰窖走道他便已经闻到了谢昭宁身上的香味。
且这时的香味与那夜残月谷的香味一样浓重。冰窖大门被横木抵住,顾君期以掌风推开横木,破门而入。一眼便看到了赵静涵高举着木棍。
赵静涵听到声响,惊骇着回过头便看到了顾君期。一看到顾君期,委屈,恐惧各种情绪翻涌而来。
眼眶蓦然红了,手中的木棍划落,哽咽着扑向顾君期,“呜呜呜,表哥。”
但是顾君期毫不犹豫闪身躲过,让赵静涵扑了个空。还不等赵静涵反应过来,顾君期没有丝毫停歇上前将身上的外袍解下,单膝跪下用衣袍包裹住已是半昏迷状态的谢昭宁将他抱起大步离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同惊吓过度的赵静涵说一个字。
赵静涵愣在原地,锤子的惊唿声响起,“谢公子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二小姐怎么也在这里?”
赵静涵这才回了神,踉跄着走出冰窖,可惜还未走出多远,便浑身一软昏倒在地。
锤子手足无措,“少爷!二小姐昏过去了!”
顾君期头也不回,冷声道:“找大夫!”
怀里的谢昭宁微微睁开眼睛,看清是顾君期之后。一眨眼眼泪便混着血水滚落,顺着眼角流下,“顾君期,你表妹打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迷迷煳煳的告状,声音十足的委屈,像个没人爱的小可怜。
飞快回到谢昭宁的院子,将他轻放在床上。谢昭宁难耐道:“唔~我没拿到药。”
在顾君期面前,谢昭宁便没有丝毫的忍耐了,双腿摩擦着,鼻翼间灼热的唿吸伴随着呻吟响起。
顾君期拿出瓷瓶,柔声道:“无碍,药在我这里。”
顾君期打开瓷瓶,从中到出一粒药丸,递到谢昭宁嘴边。
神志不清的谢昭宁哪里肯乖乖服药,头晃动着说什么也不肯将药吃下。
顾君期只好用手指强行将药放入谢昭宁口中。谁知谢昭宁一口便咬住了顾君期的手指。
牙齿用力咬住手指,柔软湿润的舌头却轻轻舔过指间,口无意识的吮吸着。顾君期眼眸暗了几分,随后面无表情的将手指给抽了出来。
锤子跑来气喘着问:“二小姐,已经,已经送回去了。少,少爷,谢公子怎么,样了?”
“没事了,去让人送些热水还有金疮药来?吩咐下去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府中若有议论者,杖责一百军棍。”
锤子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一百军棍啊!不死也残了,他入府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顾君期下这般命令。
巫医鬼手的药不愧是一分钱一分货,服下一刻钟之后,谢昭宁滚烫的唿吸便平息了下来。
谢昭宁也悠悠转醒。
“药有用吗?”
谢昭宁感受了一下,身体体温正常了,腹部灼热没有了,心里也不想写那档子事了。
就是有种非常不得劲的感觉,上一秒还欲火焚身,除了鼓掌鼓掌啥也不想。下一秒就清心寡欲,吃斋念佛心如死水了。
谢昭宁开口,声音平稳与平时一般无二,“有用,太有用了,就是感觉不得劲。有种强行被中断的感觉,生理上是没事了,就是心里怎么这么想打人呢?”
谢昭宁握紧拳头,然后他才发现他的两手怎么血肉模煳了。
“卧槽,谁干的!哎呀,好疼啊!怎么两只手都这样了?哎哟,头也好疼啊!”谢昭宁呲牙咧嘴的叫道:“顾君期我跟你说,你这个表妹精神是不是不正常,我又没有惹着她,莫名其妙针对我。也是我这次命大,不然我就被她给玩死了!”
顾君期见谢昭宁恢复到生龙活虎的状态也就无事了,看来这药确实很有用。
“你既无事,便先躺着。等会锤子会送来热水和金疮药,让他给你清洗之后上药。”顾君期交代完之后便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却突然停步,“手受伤了,功课便先缓缓。等好了在补上。”
谢昭宁咧嘴一乐。
很快锤子带着热水和伤药回来了。一进门见顾君期走了,谢昭宁也醒了,眼神清明没有大碍。
便也恢复了平日里欢快的模样,“谢公子,你没事了啊?”
谢昭宁:“目前活过来了!赵静涵怎么样了?”
“二小姐混过去了,已经找了大夫应该没有大碍。不过谢公子你跟二小姐怎么会被关在冰窖里啊!我们找了你们好久,要不是少爷,恐怕现在都找不到你们。”
谢昭宁打着哈哈,“这是个意外意外!锤子给我一杯茶。”
锤子端来茶水,“人没事就好,少爷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还下了命令,不得让人议论此事。不然打一百军棍呢!啧啧啧,不过也是,若是传出去了有损二小姐与你的声誉。”
“什么声誉不声誉都是虚的,我岂是在乎虚名之人!”
锤子眨眨眼,“可是若是传出去,为了保全二小姐的名声,你就得娶她了啊!”
谢昭宁一口茶水喷出来,立马改口,“感恩!感恩顾君期!以后这事谁也不准提,就当没发生过。快扶我起来洗洗,然后上药。”
好不容易清洗干净,锤子给到处是伤的谢昭宁上药。
药粉一抖,敷在伤口上。然后,谢昭宁就哭了,眼泪一颗颗如滚珠般落下。
锤子被吓了一跳,“谢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太疼了?”
“不知道,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心里觉得好难受啊!好想哭。”
“可是你已经在哭了啊?没有好一点?”
“完全没有,我怎么了?这什么情况?”眼泪噼噼啪啪的落下,片刻间已是泪流满面。
?作者闲话: 发情期的谢昭宁,面对其他人,凶狠:“你给我滚啊!!”
面对顾君期,“嘤嘤嘤,我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