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小时的庭审,一个又一个的证人指证他,却拿不出具体的证据,席诺愈发感到了这个男人的狡猾和对“不信任任何人”自始至终的贯彻。
就连B33研究所里的工作人员,也只知道他接替了老教授,可药物配方是沿用了老教授的配方,就算多年后其中有许多改动,秦郁也从未承认是自己做的,甚至没给自己署过名。
研发和试验人员有专门的团队,而他们都很少见到秦郁。以至于他们曾以为秦郁只是一个接手研究所的无聊富二代。
而和秦郁牵连最深的银轮制药、巨轮集团、前任总统,也并未和他本人见过面,大部分时候见得都是代理人,偶尔会有音频通话。他们其中甚至有人见过拓跋贤,却并不知道他同秦郁的关系。
秦郁的视线和席诺遥遥对上,笑容愈发深了,而这个笑容在拓跋贤拿出了有力的证据后消失殆尽。
拓跋贤手里有两份证据:一份是当年秦郁失踪许久后,第一次联系他,让他帮忙的讯息;一份则来自秦郁的弟弟。
秦郁虽然多年没和家里联系,但给家里转过几次钱,足够家人过得无忧无虑。而转款的账户信息,来自银轮制药。
秦郁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凡事都想给自己留后路,所以尽可能地不会留下任何同自己有关的线索,但他也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任何事都会亲自去办。
而世间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用伪造的IP让银轮制药将给自己的一部分报酬转去了家中,担心银轮制药耍诈,他又用另一个伪造的IP联系了弟弟,确认其收到了款项。
而学通讯工程的弟弟,为了找到哥哥进行了多次的逆追踪,虽然难度很大,但因为秦郁用了多次同样的手法,秦家小弟不放弃地尝试多年,最终顺着线索锁定了他的真实身份。
秦郁愣愣地看着这两份证据,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安静许久后爆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说你早就删掉了。”他指着拓跋贤道,“原来是骗我的?”
拓跋贤摇头,沉声道:“你留给我的所有东西,我都保存着。”
“所以能拿来对付我。”秦郁点头。
拓跋贤握紧了拳,许久不打理的络腮胡令他看起来憔悴又阴郁:“我只是想保护你。”
事已至此,再不承认也只是拖延时间,最终的结果殊途同归。他并非为了拓跋家,为了自己,只是不想秦郁背负死不悔改的罪名,最终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现在认罪,还来得及。”他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