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赛凤被直接带到了乔艳秋的家里,咸玉燕跑出去一会儿工夫搬回来从里到外的衣服鞋子,而乔艳秋在家里也没闲着,让金赛凤痛快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然后看着焕然一新的金赛凤,两个人又拉着她去了美发店,染了白发,烫了卷发,打扮好了之后,金赛凤都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了。
她有些尴尬和害怕,无所适从的低着头,看着崭新的皮鞋,很软,里面还有一层软软的毛,很暖。
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不会走路了。
“我们去吃个饭。”咸玉燕提议。
最终,乔艳秋几乎是搀着金赛凤走出来的,一路上,三个人都很沉默,这份沉默让金赛凤慢慢的放松下来。
饭店就在彭市正阳大街上,门面装修很有特色,进去之后直接点了个包厢。
“最好吃的菜,都上来。”咸玉燕把车钥匙丢在桌子上,坐下来:“再来二斤白酒。”
三个人里,心思最澄明的就只有乔艳秋,她给两个人倒了茶,然后才坐下来,想了想找了个话题:“喜欢这样打扮自己吗?”
金赛凤顿时脸就红了,低下了头:“嗯。”
“那就这么打扮自己,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咸玉燕喝了口茶:“再说了,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觉得甘心了?”
这话,真的是毫不客气,甘心了吗?金赛凤的手又下意识的抓住了衣襟,好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字,她有点儿想回家,家里的豆包还没包完,会馊了的。
但,她不知道早已经多年不往来的两个人为什么突然把自己带出来,还折腾出来这些花样来,她第一时间就想着是不是刘乐瑶想要报复自己了,可是又觉得不像,刘乐瑶如今才不屑看自己一眼呢,她多幸福啊,活得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一样,而自己只能躲在角落里,守着两个孩子活着。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来,乔艳秋说:“咱们今天就是吃饭喝酒,大家好多年没坐在一起了,其实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金赛凤有些愕然的看着乔艳秋,曾经几个人在一起,金赛凤也就算是佩服乔艳秋,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自己比不上的人,结果走到今天才发现,最不堪的却是自己,真怀疑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自信?觉得谁都不如自己呢?
几杯酒下去,金赛凤慢慢的就放松下来了,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辛辣的酒入口一条线,感觉到从喉咙到胃里火辣辣的感觉,她终于觉得自己那如同冰结的五脏六腑都活过来了似的。
再看毫无吃相可言的咸玉燕,还有端着酒杯,频繁劝酒,又给自己夹菜的乔艳秋,恍惚的像是回到了年轻的那会儿,她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
“我给你们唱一段戏怎么样?”咸玉燕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站起来的时候还把面前的酒直干了。
走到门口的位置面向她们两个人,拉开了架势一开口就是:“为救李郎离家远,谁料皇榜中状元……。”
本来,年轻那会儿嗓子最好的就是咸玉燕,几年后这唱起来黄梅戏别提多带劲儿了,金赛凤羡慕的看着她,一段唱完了,她立刻给咸玉燕鼓掌。
“来来来,走一个。”咸玉燕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很快,二斤白酒见底了,三个人除了乔艳秋还能保持清醒之外,金赛凤和咸玉燕都醉醺醺的了。
“我对不起乐瑶。”金赛凤口齿不清的说:“不过,这李长风就是个火坑,如果不是当初我被屎糊住了眼睛,那么在火坑里就是她了,所以我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乔艳秋轻轻地握住了金赛凤的手:“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