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想抓他个欺君之罪,但没想到严云璋是真的有伤,而且受伤的消息闹得大张旗鼓,街头巷尾的百姓都知道严将军头上被人打破了,他便只好下令让严云璋在家静养思过,还装模作样的给微山禁了几天足。
严云璋正乐得能在家陪着林焕呢,按照串旨太监的说法,严云璋当时接到圣令高兴的就跟年节休沐一样。
本以为两人能在家中温存些时日,但这回林焕却又忙了——严府自严云璋管家依赖,就没有好好的核对过账目,每次只要钱够花,剩下来的余钱就不再过问了。而且他常年在外领兵打仗,京城附近的田产地租全都不管,宋叔又是个面软心善的,只要人家拿家中有难处做借口,他经常就拖延了,以至于他们这几日上街打听的时候,人家都管严云璋叫“京中第一冤大头”。
身为曾经在宫中执掌事务的女官,芸娘可是忍不了这些烂账,林焕也忍不了府里外头总有些人拿严云璋当傻子,两人一拍即合,直接在严云璋的书房里拿着好几年的账本一本本核对,该追的追该问的问,弄得家里的书房跟个公堂似的。
只是尽管忙成这样,林焕也没忘记要给严云璋每日煲那补身子的汤,等着煲好了就亲自送过去给严云璋喝。而且他把医嘱记得可是跟金科玉律一般,自从那日严云璋喊过头疼就更上心了,怕严云璋胡闹直接搬回了自己的屋子。
只是这样一来可苦了严云璋了,每天吃一堆大补的东西还不能和林焕同房,这不是要人性命吗。忍了三两日他实在难受,便开始在每次喝汤的时候找借口,要么让林焕去给他拿点儿水果,要么说汤热吹吹再喝,然后林焕前脚出门他后脚就把汤倒进花盆里。
然而这个方法太过明显。连着用了几天后,林焕白天叫严云璋起床时发现屋子里的花蔫了,结果凑近花盆一闻就有一股鸡汤味儿。
他不动声色,晚上煲汤的时候特意放了好多盐。
“小欢真好,天天给我煲汤,辛苦了。”正拿着兵书看的严云璋见他来了赶紧过来,接过汤碗,说自己想吃橘子让他去帮自己拿几个。
林焕打开手里食盒的第一层,里面摆着几个橘子。
“唔···我还想吃点心。”
林焕打开食盒的第二层,里面是几样他爱吃的点心。
“那我晾晾再喝。”
林焕把温度刚好的碗递到他手心里,对着他浅笑。
严云璋见今天晚上的汤是躲不过去了,便端起碗来准备一饮而尽,结果没想到却咸的他直吐舌头,本想倒杯水漱漱口,却发现林焕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茶壶拿走了。
看着林焕在边上抱着手臂看着他不说话,严云璋知道自己使小聪明露馅了,便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出了真相:“小欢,对不起。我其实···没病。头上的伤···也早就好了。”至于是自己撞得这事儿,严云璋是打死也不敢说了。
林焕虽然想到他会骗自己,可是在他承认的那一刻,还是不由自主气的两眼发白,恨自己怎么只给他放了盐,应该再加点辣椒才对。
他也恨自己心软优柔寡断,明明早就心中有疑虑,但还是不敢拿严云璋的身体开玩笑,却不想想他从小到大连风寒都没染过几回,区区小伤怎么能奈他分毫。
严云璋被咸的嘴里发苦,但此时见林焕生气也顾不上了,要去抱林焕。林焕不愿意搭理他,丢下一句“你自己在屋子里反省反省吧”,便提上食盒走了。
严云璋对着那碗能咸死人的鸡汤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倒是给我留个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