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梅中的清甜之气从酒醇散发出,苏寐也察觉出一股迟到的清甜气味弥漫四周,惹得他有些陶醉。
殇七星的眼神实在是很难缠,苏寐与他对视及久,心中幽幽一声暗想,出游的四肢百骸突然清醒,苏寐收起方才浑然不觉的奇怪念想。
什么念想?苏寐觉得,殇七星的眼中不止有坚定,还有欲。
不过他不知,是何欲。人纵有七情六欲,可是各种欲出的表现却不同。苏寐也不是那般的单纯,他彷佛在殇七星的眼神里,看到了爱|欲。
点滴瞬收,他断不敢如此想,因殇七星看的是他,满眼皆是他。
苏寐心中作解,也许是感激之情太过浓烈,才至于看他看的这般上了头。
苏寐帮殇七星把刚才他没夹起来的菜夹到了他碗里:“你少喝点吧,多一个人多一份警惕,毕竟江无度是否藏身,藏身何处还未知。”
奈何对一个醉酒之人说话是无效的,不管你是一点醉还是非常醉。
殇七星只是收回了看苏寐的眼,将它放于碗中,那一丝细菜还有他筷上的余温,殇七星急切夹上,入嘴。
他彷佛藏到了复杂且美好的味道,细嚼慢咽,终于不舍吞下。
好久没有人给他这般体贴的夹菜了。殇七星的印象回到了久远之前,那时还是个孩童,一家人坐在一张大桌子上吃饭,桌上不断有人给他加菜,宠溺十足。
美好画面突然残裂,竟是浓烟黑雾将他消失不见。“落萸门”仙门之首穆如归的到来,竟生生直取他要害。
铸剑山庄被围剿那一天,他已经不记得是暴雨如注,还是寒霜如烟,亦或者是风清云淡,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在角落里失声痛哭,他只清楚的记得穆如归的脸,清楚的记得自己还未给家人收尸。
从此“叛道贼子殇氏”,“叛道贼子殇七星”骂名出世,只出再不在收,孰黑孰白,谁人能辩,无人想辩。
殇七星用手去摸颈间微露的项链,随即手放下,他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却闷在心里,没有表明。
吃完了碗中的菜,殇七星再次看向苏寐:“能再给我夹菜吗?”
苏寐木然一怔,随即恢复,也不多说又每样菜各自给殇七星夹了两筷子,不大的白瓷碗冒起了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