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替母报仇（二）
“爹！”这时柳子辰出了声，“肺痨本是不治之症，就算用名贵药材也只能吊着命罢了！我们都不是大夫，谁人也不知薛姨娘当时的病情究竟发展到了何种地步，娘最多也就是个没把该告知的事情及时禀告你的罪名而已！”
“你说得对。我是了解你娘的，她不会故意害死人命。”柳顾之点了点头，“陈氏，我就罚你半年的俸禄，停了你手上管理内院的职权……你可心服？”
“我心服。”事已至此，陈氏只能老实认错。
“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柳子池却朗声道，“爹，她犯的规矩可不只是没有及时秉明而已！对，我们不是大夫，那难道当时不该给娘好好请个名医看个分明吗？！陈氏犯的这是过失杀人罪！不见点血怎么能轻易收场！”
“……既如此，再加上杖责三十吧。”
“三十怎么够？！”柳子池仍不依不饶，“以我看，起码杖责六十！”
“柳子池！”柳子辰怒道，“你也适可而止些吧！我是习武之人，娘一个孱弱女子，怎么受得起六十杖？！难道你也想过失杀人吗？！”
柳子池冷笑道：“她若真被打死了，大不了我也受杖六十还她好了！”
“你还她有什么用？！你如此随意戕害人命，和你最痛恨的样子有什么区别！”
“……六哥，你真的那么在意她吗？”柳子池的语气缓和了几分，“恕我直言，以我的观察你娘对你并不好！你看你最近大多时候都卧床养伤，她去看过你几次？”
“……”
这个说法，柳子辰还真是无法反驳。
陈氏有三个儿子，她心疼她的长子，溺爱她的幼子，对中间的柳子辰却是比较忽略的。这大约因为，她的长子是柳家世子，能为她争得荣誉；而她的幼子擅长哄她开心。柳子辰大多数时候只是默默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罢了。不过他从小受父亲宠爱，倒也平衡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亲娘！我怎能眼睁睁看你把她打死！……爹，”柳子辰看向父亲柳顾之，“我愿代娘受杖六十！”
“胡闹！”柳顾之瞪了他一眼，“你自己的伤都还没好完，还替别人操什么心？“
柳子辰冷笑道：“你已经把我的腿给打断了，难道还要把娘的腿也给打断吗？”
“你们做错了事，难道不该打！你究竟要记恨我到何时？！”柳顾之一句话不由得脱口而出。
“……”柳顾之这话虽是质问，但柳子辰反而心中暖了一下——很显然，父亲也和自己一样很在意最近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紧张这件事。
“爹！”这时柳顾之的长子柳子函也出声道，“孩儿也愿代娘受杖六十！”
“还是我的函儿懂事。但娘又怎么忍心让你因我而无辜受伤呢？”陈氏看向柳子函，温柔地一笑，然后又对柳子辰道，“行了你也不用装样子了，你明知道你爹不可能真的让你代我受过……还是让我早些受杖了早些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