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课后,唯有叶铭还坐在教室中。懒洋洋趴在桌子上,下面垫着用了一年依旧崭新的专业书,显然叶铭每次上课都在神游。他顶着半只熊猫眼,下课路过的同学打声招呼就走了。在没人的教室里叶铭乐得清闲,独自霸占阶梯教室一边唱歌一边自习。空荡荡的阶梯教室关上门竟然还自带混音回响,叶铭更是放开了专心唱歌。
他的歌声穿过门缝传到狭长的走廊上,余音在这里回荡。
学播音专业的叶铭唱歌自然是不在话下。再加上他声音底子好,干净清澈毫无杂质,一首简单的情歌被他唱得千回百转,窝在心间温暖了全身。
林泽朗下课路过被这声音吸引,循着教室一间间找去。最后停在走廊的尽头的阶梯教室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他看见独自坐在阶梯教室中的叶铭。站在后门的他只能看见对方的背影,干净的蓝白条纹上衣,熟悉的杂乱自然卷发。
林泽朗轻轻推开教室后门,叶铭毫无察觉。
“同学,干嘛呢?”林泽朗喊道,明知故问,除了唱歌还能干嘛。
在那一瞬间,林泽朗突然明白眼前的卷毛为什么这么眼熟。他贴着纱布的鼻梁向大脑传达阵阵刺痛,林泽朗找了叶铭三四天,没想到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同学!”他见叶铭没反应,又提高嗓门喊道。林泽朗常年戴眼镜,就算换成隐形也留下个摸鼻梁的毛病。他自然而然食指按在鼻梁上,只觉鼻梁钝痛。林泽朗吃痛,暗啧一声。
此时坐在第一排的叶铭,正带着耳机沉浸在音乐中,完全不知背后发生的一切。
“都怪这月色 撩人的风光
都怪这guitar 弹得太凄凉
我要唱着歌
默默把你想 我的情郎
你在何方 眼看天亮”
只怪他陷得太深,唱地悲情。当林泽朗走到他面前时,叶铭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到声音变调。最后一个字,生生被他飙到高八度上。刺耳的声音,让林泽朗想起高中时女生指甲划过黑板的噪音。
他嫌弃地揉揉自己耳朵说:“难听。”
叶铭戴着耳机虽然听不见,但从口型辨别出这两个字。
“同学?”取下耳机,他困惑望着眼前从来未见过的人。
漂染过的头发,是更偏向白的淡金色。英气的剑眉鼻梁高挺,亚洲人少有的立体五观搭配金发毫无违和感。望着那张面孔,就像观摩文艺复兴时的雕塑,是艺术家精雕细琢的作品。从黑色眉钉可以看出,男孩收不住的张狂个性。犹如燎原之火一般炙热,点燃身边的人。这种感染力像是与生俱来一般,带有侵略性。
可就是这样一张完美脸庞,鼻梁上居然贴着块纱布。如此不相称,看起来滑稽又搞笑。
“噗。”叶铭没忍住,直接在林泽朗面前笑出声。
林泽朗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男生气急败坏直接拽住叶铭衣领,力气大到把叶铭从椅子上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