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决赛之夜(一)
往后两天风平浪静,谢其刚开始还很疑惑,难道叶准闻转型了,居然两天了都没什么动作。可再一想,余声都将人打出血了,打的人瘫坐在地上好几分钟起不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然而总决赛近在眼前,谢其没时间多想,这次,他可是奔着冠军去的。
明天就是总决赛了,不知为何,训练赛明明结束了,训练室里却一直没有人走,连一向跑的最快的左竹西也稳如泰山的坐在椅子上,在训练场里一把一把的打狙,气氛明显不对,谢其以往不怎么注意这些,但今天属实太不对了,他不得不注意。
谢其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两点一刻,正常来说,左竹西这会儿早就该呼呼大睡了,赛训室里只剩下余声和他自己才对,可是今天稳坐如山的老左一口肥宅水一把狙,眯着眼睛打的起劲,看着一点都不困。
对面的浅月和杜宇也是,杜宇难得专注的打着游戏,旁边的余声就更不用说了,天天陪着他加训,这会儿还不到他的睡觉时间,这么一看,就剩谢其有些出戏,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活像个巡视的老大爷,屏幕上的人也是许久没动了。
又磨了一会儿,眼看着两点半了,再不睡明天就真起不来了,谢其从椅子上站起来,扫了一圈,扣了扣桌子,说:“不睡觉了啊你们?”
对面的浅月抬眼看他,其他人干脆没听见,谢其“啧”了一声,直接扒拉下左竹西的耳麦,他动作太大,终于如愿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左竹西愣怔的看着他,捏着鼠标的手还按着左键,他盯着人傻呆呆的问:“怎么了?”
谢其有些无语,还怎么了,他指了指墙上的钟,用力敲了敲桌子招呼众人:“该睡觉了啊各位!两点半了,不困啊你们?”
四周总算有了些动静,大家扭头去看,发现确实已经两点半了。左竹西松开鼠标,靠着椅子伸了个懒腰,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摘下耳机,揉肩膀的揉肩膀,捏颈椎的捏颈椎,人舒坦了,困意也就跟着上来了。
“啊......”左竹西舒服的叹了一声,随后站起来收拾自己的桌面,他一边收拾一边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紧张。”说完他还啧了一声,夸张了皱了皱眉。
浅月也是仰靠在椅子上,一边懒散的关电脑一边笑着问:“紧张什么?怕自己抱不动奖杯?”
这话一出大家跟着笑了,抱不动奖杯......可真是幸福的紧张。
左竹西自然也笑,笑完了,紧张便又回来了,他也说不上紧张什么,就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他挠了挠头,把罐里最后一口肥宅水喝完,关上屏幕道:“不知道,就......怪怪的,说不上来,睡了各位老哥。”
浅月和杜宇也起身了,杜宇看了谢其一眼,弯了弯嘴角给他比了个赞,示意他明天加油,谢其也回了一个,一起加油。
刚才忙着叫人没注意,这会儿其他人都走了,谢其才发现身边的人还在专注的练着枪法。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满配AK,余声玩AK居多,不同于谢其的M4,AK很考验手法,压的稳还要打的准,胜在爆发力惊人,算是平民枪线里用的比较多的,这会儿余声正拿着一把装着三倍镜的AK打,谢其站在他旁边,忽然想起了余声刚来的时候,记得那时候余声就喜欢用AK装三倍,差点被自己骂死,最常骂的一句就是——别装三倍特么的听不懂?你会用?说实在的,AK装三倍玩得好的人实在太少,余声又太像个菜鸡,他属实不相信他能把三倍AK玩明白,他更愿意相信他是不知道装什么而随便装的,而事实上,余声是当之无愧的最强三倍AK。
那真是一段特别的日子,谢其所有的负能量都爆发在了余声身上,罗绮南的,战队的,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儿。后来听左竹西偶然说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但凡在耳机自己呼吸的频率稍微减缓些,就是起调要骂人了。
他还真的从来没对谁那么凶过,他看着眼前的人,莫名的就笑了,或许这就是他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吧。
至于现在,他已经很久不关注余声装什么倍镜用什么枪了,因为对方早已成长到无需令人担心,他只需要告诉他干掉谁,哪儿有人,他就会自己跟上解决。
有时候,谢其感觉自己是这场故事的亲历者,有时候又感觉,余声的成长都是他自己的,自己连旁观都没上过多少心。
二十发子弹稳稳的打在靶心,坐着的人舒了口气,然后侧过头抬起眼,像是早就察觉了谢其在身边,兴致勃勃的朝着人说:“还行吧?是不是不差?”
余声总喜欢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求表扬,仿佛获得谢其的肯定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他双手扶在椅子两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谢其,谢其低头与他对视,剪的干净的刘海微微遮住眉毛,他忽然就很想摸摸他的头,那一定是毛茸茸的吧,或许还会像小猫一样闭上眼睛往自己的手心里蹭,谢其有些出神,他心里已经摸了,身体上却没有动作,而就在他神游的片刻里,眼前的余声不知何时抓住了他腰部两侧的衣衫,他真的像小猫一样蹭了上来,只是蹭的不是手心,而是......
谢其陡然惊醒,他连忙举起手往后退,余声跟着笑了,像是坏事得逞,他甚至笑出声来,谢其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被耍了。
余声站起来关电脑,他披着外套,一只手拉着外套的衣领,一直手点着鼠标确定关闭,他的睫毛很长,在显示器光线的照射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的眼睛很亮,下颚线分明,他在谢其的眼里,忽然就变得美妙起来。他出神的盯着对方的背影,早就忘了余声刚刚调戏他的事,有声音告诉他,这是坠入爱河的征兆,可他自己不信,“切”了一声回到现实。
“想什么呢刚才?”余声关完电脑,极其自然的偏过身子,他看了谢其一眼,然后将谢其的一并关上了,顺手再把桌上喝完的饮料罐扔进垃圾箱,终于,他站在谢其面前,凑近人跟前,猛地朝谢其做了个鬼脸。
“想什么呢?”他和谢其挨得很近,却并没有做过分的举动,只是专注又温柔的看着谢其的眼睛,看着看着,谢其的脸就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