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睁开双眼，在马车颤动的车帘缝隙之间，看到了外面的景色。
昏黄，颓败。
云悼歌认出了这里。
黄泉。
这是神界初始之时就存在的古老秘地，用来惩罚大奸大恶之神的地方。
一旦被投入这个地方，入的就是苦难赎罪轮回，十生凄苦。
云悼歌无所谓的靠在车中。
怎么都好，只要能逃离郁烈的身边，去哪儿都行。
他本来打算是在路上逃跑，但锦汶把这马车围的像个铁桶一样。
就算十生凄苦，他也不愿意留在郁烈身边做个奴隶。
车帘被掀开的时候，云悼歌闭上了眼。锦汶手里拿着一个瓷瓶在云悼歌的鼻子下晃了晃。
一股奇异的香味飘进他的鼻子，他不适的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
锦汶将他扯下了马车，面对着奔涌翻腾的黄泉。
“你不会不知道这里吧。”
云悼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黄泉，没有理锦汶。
锦汶这个时候倒是不生气了，因为很快，他就会把云悼歌推进黄泉，让他好好的被折磨十生。
也感谢郁烈给他带了那么多封魔环，也感谢郁烈还是更在乎死去的郁霜。
云悼歌垂眸看着身上的黑色斗篷，又抬眼看黄泉，自己主动走向了那波涛汹涌的河水。
锦汶愣住了。
这也太自觉了？
黄泉的河水逐渐没过了他的腰，冰冷刺骨，却没有动摇云悼歌的决定。
他只是站在涉水的边缘，刚一踩水，黄泉便自己漫上来要淹没他了。
锦汶怕被误伤，便退出很远。
此时雷声轰鸣，把锦汶劈了个外焦里嫩浑身发黑，他一张口，吐出一口白烟，随后倒地昏迷。
郁烈抓住了云悼歌的手。
他不知道是云悼歌主动。
云悼歌没带着斗篷的帽子，一双血色的眼眸与郁烈对视，“松手。”
“一旦被淹没，即入苦难轮回，十生的非人磨难，你疯了吗？”
云悼歌缓缓露出笑容。
这是这么久以来，郁烈看到他露出的第一个笑颜。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