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来,沐梓玲这本小说刚签出版的时候,她看见沐梓玲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小说,她歪过头偷偷去看她写的什么,就看见最后这一句诗,当时沐梓玲还跟她嬉笑打闹,不让她看前面写了什么,她只觉得古诗很悲伤,没想到故事也很悲伤。
她想,要是她能把跟陆子期发生过的事也当成沐梓玲写下的故事就好了,这样,她在经历的时候也许会喜怒哀乐都能体会,可是故事结束就会散场,她就只当是看戏路过而已。就算心有留恋,却不会这么难以割舍。
门铃忽然响了,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又在为了陆子期出神,很可笑是不是,他这样伤她,可是她竟然还想着他,真是犯贱,她连报复他的勇气都没有,却还想着一个想要她肾的男人。走到浴室里,她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才出去开门。
本来以为是沐梓玲忘记拿钥匙,没想到按门铃的人是许义山。她立刻就要去关门,许义山却把手放在了门框上。要是她强行关门,他的手就会被夹住。她气着问他:“我没有找你算我爸爸的账,你还敢来找我。许义山,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来告诉你真正的真相,说完之后,你再做决定要不要恨陆子期。”
她几乎没有考虑,直接侧了身子让他进来。进来之后,她又开始懊悔,不是下定决定再也不会管陆子期的事了么,为什么旁人只说了一句话,她就不假思索的让人进来了?
许义山才进了房间,就开始咳嗽。李暖星站在一旁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别别扭扭的指了指沙发:“你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其实她只想让他把话说完,然后赶他离开,就像陆子期知道她喜欢他之后,撵她离开那样。有一阵子没有见到许义山,看见他满头白发,现在又是个病秧子,她应该庆幸的。可是她就是狠不下心逼他说完话就走。
她不是圣母,面对伤害过她的人,她想硬下心肠也去伤害对方。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人跟陆子期有关,她就下不了狠心。
在厨房里,她倒了一杯凉白开给他,又去卧室里拿了一些润喉片,放在桌子上。做完这些,她转过头不想多看许义山一眼,又不肯离开客厅,想要知道从他嘴里说出的真相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