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姜可儿手里拎着文件袋站在公司楼下,一身利落的女式西装显得她干练又美艳,前台的人不时偷偷张望。
毕竟这是他们平时那个神龙不见尾的老板亲自带来的,公司都创立四年了,陆子迹来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开会也基本都是线上的。
姜可儿对他们的猜测一无所知,她正站在原地等陆子迹,他刚刚离开,去了地下车库取车。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照落在她的发丝上,本该温暖炽热的,姜可儿却觉得冷极了,她几乎是狠厉地看着眼前的人。
“可可。”顾盛顶着一张煞白的脸,试探地叫了她一声,布满血丝的眼里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别叫我!”姜可儿神色冷凝,唇抿得极紧,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然后吐出两个字,“恶心。”
顾盛脸色又白了几分,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看得出来是急忙忙赶过来的,一双唇也白得吓人。
“我……我……”顾盛双手无意识地绞着,不敢直视她,“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的脚好了没?”
姜可儿手抖得厉害,她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才能不在他面前有一丝一毫的示弱。
顾盛对她何其熟悉,怎么可能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他沙哑的嗓子里满是血腥,那天她走后,他淋了一夜的雨,今天才勉强退烧,可以偷偷跑出来。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他知道自己恶心得要命,可他没办法,他就是……很想很想见她。
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时,他一闭眼就能看到她那厌恶、唾弃、痛恨的眼神。
明明当年决定把她带回家时,他想的是要好好保护她,不要让父亲再继续错下去了。
明明他答应相亲答应联姻,都是为了父亲能够放过她,可是为什么她眼底的光越来越暗。
明明他想要她永远开心快乐,无忧无虑,可伤她最狠最深的却也是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这样。
“可可,对不起。”顾盛咽下了喉咙里的涩意,一双眼睛满是通红,“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对不起,我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停地道歉,语气越来越哽咽,脸上的痛苦和绝望毫不作假。
姜可儿却觉得恶心极了,她脑子疼得厉害,像是有人拿着尖锥凿着她的太阳穴,然后往里灌入冰冷的海水、滚烫的熔浆,再不停地搅拌。
“顾盛,你真他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