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什么都没做,就是她永远不可能原谅他的理由,哪怕他是为了保护她。
姜可儿还记得,刚被顾盛带回南城时,他是如何点滴细致、认真专注地学着照顾她的。
那时她常整夜整夜地失眠,每次都三更半夜独自一人跑上天台,然后坐在栏杆上晃荡着腿看天上零丁的星星。
晚上的风又冷又急,他总是无声地站在她身后,为她披上外套,然后什么都不说,就这么陪着她。
她
第一天转去南城中学时,他怕她受欺负受委屈,还专门跑去要了所有任课老师的电话,甚至连体育老师都不落下,然后一个一个认真地询问认真地感谢。
那天放学他站在校门口,在人群中朝她挥手,笑得特别好看,哪怕她当时说的是“笑得好傻”。
顾盛总是生病,各种各样的病,可他自己早就习惯了,甚至偶尔还闹点小脾气,把苦得不行的中药偷偷倒掉。
姜可儿却不会,她是个很少生病的人,但少有的一次发烧就把他吓死了,他整夜不睡地守在她床前,布满血丝的眼里写着疲惫、担忧、怜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十年以后,她总算明白为何顾盛偶尔会用她看不懂的眼神望着她,为何他从不在她面前提起父母,为何他总是望着那条项链出神,为何他总是……想要靠近却又想要离开。
那是愧疚,是他不敢不配不能的源头。
姜可儿曾经觉得顾盛出现在了她最痛苦的时候,所以他是光,是梦,是一切词语都不足以形容的美好存在。
所以她可以一次次容忍他不信她,容忍他骗她,容忍他伤她,甚至只要他招手,她就永远义无反顾地奔赴。
只因为趋光是本能,无可抑制。
可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