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院子里传来牛大丫特意提高的大嗓门儿,叶湘眨了眨眼,笑着想要起身下榻,却被令狐方一把按住,“躺着好好歇着,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就不要理会那些虚礼了。”说着提高了声音对外头道:“请秦嬷嬷进来说话。”
门帘掀起,秦嬷嬷由小丫头扶着进了屋,“奴婢给世子爷,少夫人请安。”
叶湘半靠在榻上,笑道:“嬷嬷不必多礼,快过来坐。”
“不坐了,老奴过来,就是为老夫人给少夫少传个话。”秦嬷嬷笑着又冲叶厢和令狐方福了福,道:“老夫人说了,少夫人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以后的晨昏定省就都免了,少夫人以后也不能再自己下厨了,就是再喜欢也得忍着,老夫人说,等您生下了肚子里的小小姐或小少爷之后,您想干什么她都不拦您,但是在生产之前,下厨是万万不成了。”
叶湘眨着眼睛看向令狐方。
令狐方笑眯眯的回望她,点头道,“祖母说的甚有道理,你得好好记着。”
叶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转眼又看向秦嬷嬷。“嬷嬷,祖母是否还有话交代?”
秦嬷嬷一笑,道:“老夫人还说,打今儿起,世子爷得搬到侧厢的小书房或是前院去睡,少夫人有孕在身,受不得打扰。”
令狐方立即黑了脸,“那个就不必了,湘儿为我这么辛苦的孕育孩儿,我自当要好好照顾妻儿,这事不必再议,我自有分寸。”
秦嬷嬷嘴巴张了张,转头看到叶湘在低头偷笑,又见令狐方在瞪叶湘,心中不由的就微叹了口气。少年夫妻又是刚刚新婚,两个人好的蜜里调油一样,恨得绑在一块儿变成一个人,又哪里是肯轻易分开的。
第二天一早,福寿院里就站满了人,令狐老夫人一纸令下,整个侯府但凡侍侯过生育的婆子,全都聚在了这里。令狐老夫人目光如炬的一趟又一趟的在这些人中间穿梭,从相貌、身高到人品和平时的为人处理,别提挑选的多细致了。
选了又选,挑了又挑,好不容易才挑出两老两少四个婆子,便急急忙忙送到明颐堂给令狐方过门,到午时时,枫林院从看院门的到院子里扫洒的,整整就翻了一倍。那边令狐老夫人还将整个府里的大小丫头,媳妇婆子全都发动了起来,务求要把府里的边边角角全部清查一遍,所有不利于生育的东西一率要清理出去,就是连侍卫们经常用到的用于跌打损伤的药酒,都被专门开了一间屋子存放。
令狐老夫人精神抖擞的坐着油壁车,就跟骑着战马巡视阵地的将军似的,在府里跑前跑后的指挥着,把个伯阳侯府揽得鸡飞狗跳,热闹的就跟菜市场一样。
老侯爷看老夫人忙的热闹,坐在书房,把秦松叫进去吩咐了一翻,整个前院没多久也热闹了起来,小厮仆役们跑前跑后的检查全府的道理,务求所有路径都要安全平整,没有小石头或是坑洼拌脚。
令狐方站在明颐堂门口看了看,发现全府的人都被祖父祖母遣去办事了,今天肯定是没法理事了。想了想,他回枫林院看了一眼,发现叶湘还在睡,便带着了几个人,骑马往甘泉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