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来甄赫,低声命道:“随王妃去边疆的侍卫中,有一个会医术的侍卫是么?”
“是,逸侍卫,他这人言语不多,办事妥当。”甄赫立即禀报。
“念他护主有功,本王就不将他五马分尸了,让他滚出夏国,若是再出现在王妃与本王跟前,本王会将他挫骨扬灰。”敬王此话说得冷沉沉的,只因那个侍卫纵然隐藏的再好,但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一个人生了不该有的念想,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就该付出代价!
而且给过他机会了,他似乎还没想明白!
甄赫不敢多言,颔首领命。
敬王再次返回屋子的时候,烟染依然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至于外头发生的一切,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只因,敬王并不想让她知道。
敬王躬身,想要小心地将她抱到床上去。
烟染心内存着事儿,倒是没有睡得太沉,敬王探出手臂才刚刚触碰到她时,她就从浅眠中苏醒。
“你回来了,有寻到顾世子么?”这是烟染最为关心的,今儿甄赫出去转一圈,都没寻到敬王,也没有在城门口将顾宁铭堵住。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出城,烟染心里担心。而敬王一直不回来,她寝食难安,这才一直坐在这儿,等到敬王回来。
敬王颔首:“嗯,已经将他送回荣国公府了。”
烟染转忧为喜,拉着敬王的手:“真的?”复又喃喃自语,径自嘀咕:“这样就好。”
“你也累了,现在是双身子,别动不动就劳心劳力的,早些休息吧。”敬王望着他的小娇妻,瞧这个消息将她高兴的,竟连一直踩着他的脚都没有注意到。
“嗯。”烟染讷讷地点头。心里有些小小疑惑,似乎敬王漏了什么?她这么一门心思阻止顾宁铭出城,说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为何他连一句问话都没有呢?
先前一直忐忑,敬王这边不好推脱,若是问起来,估计自己没有本事骗得过他。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自己坦诚自己是重生的。那他会不会将自己看做怪物?或是介意她前世嫁的是别的男人?
烟染觉得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因为前世不是与敬王做的夫妻,如今分外自卑。好女不嫁二夫,她这个灵魂确是真真正正的二嫁。虽说自己爹爹说,今生就是今生,她嫁给他时,就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一个。
但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才分外小心,想过隐瞒,可是又不想欺骗自己最爱的人。这种矛盾、纠结、自卑等复杂无比的情绪袭来,让烟染望着敬王,眸眼尽是犹豫,欲言又止。
敬王纳闷地望着她,“怎么了?我又什么不对么?为何这样看着我?”
烟染慌忙避开视线,垂下脑袋,最后支支吾吾地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让人或者指着你去拦着顾世子出京?”
“你不是想替你三姐姐出气么?你三姐姐伤得不轻,他不闻不问,你不是恼火这样的男人么?所以抓他回来问话的?”敬王佯作不解地反问道,接着捏了捏烟染的脸颊,浅笑道:“你身为人家妹妹,哪有质问姐夫的道理,所以为夫替你做主,将他送回荣国公府,让你姐姐自个儿去处理,这样不行么?”
烟染终于大笑起来,他是这样以为的啊?这样以为也不错,省去她这般苦恼地要如何解释前后因果。
正所谓当局者迷。
敬王噙着淡笑,望着小娇妻脸上终于有了发自内心的灿然笑容,愉悦起来。有些事儿,说明白了,她若是知晓自己什么都知道,反而让她有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