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可一日无君,处理好了先皇的事情,太子的登基大殿便开始了,靖王顺利的做到了皇上的宝座上。
一切尘埃落定,不过有人欢喜便有人愁,靖王这边锣鼓喧天热热闹闹,魏王一家却灰头土脸的收拾行囊离开了京城。
宫中的热闹显然是已经传到了宫外,不能观礼的普通百姓们也是在大街上喜滋滋的谈论着这件事情。
魏王坐在马车里脸色铁青,同样是皇子,人家靖王那边人声鼎沸高高兴兴的,自己却格外的凄凉。
“不妨事。”魏王的夫人明白自家夫君的苦楚,于是便轻声细语的将其安慰了一番,“等咱们到了封底,不也是一样的逍遥快活?”
经历了上次女儿被抢走的事情,魏王的夫人是彻底去皇位死了心,与其在京城中战战兢兢的过一辈子,还不如在自己的一方天地怡然自得。
一行马车相继出了城,走到京城外不远处的时候,魏王坐在马车里突然听见有人大老远的呼喊自己的名字。
探出头去一看,就见到陈言润快马加鞭的跑了过来。
事已至此,魏王自然明白当初陈言润是受了靖王的意才过来劝自己的,于是见到陈言润便一阵控制不住的恼火。
“王爷怎么走的这般匆忙,让我一阵好追!”陈言润拍着魏王的肩膀说道。
魏王没好气的将陈言润的手拍开,“你怎么还有脸面到这里来着找我?”说完,魏王又往后看了看,发现陈言润竟然还是孤身一人。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你就不怕我跟你秋后算账?”
陈言润坦坦荡荡的摊开了手,“王爷离开不久后我也就要带着楚亦心离开了,我对这天下没有半点的私心,有何不敢来的?”
“你说的轻巧!”魏王直接拉住了陈言润的衣襟,“当初若不是你对我苦苦相劝,我何必要灰溜溜的离开!?”
陈言润面不改色的将魏王的手松开,又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这才继续开口说话。
“王爷觉得这是灰溜溜?”
“不然呢?靖王那边风光无限,我却要到封底那个穷乡僻壤里去,本王堂堂一个王爷,你觉得这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陈言润挑了挑眉,“在我看来,目之所及都是风景,封底又怎么了,宫中就有那般好?处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哪里有外面的半分自在?”
这便是自己在宫中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大的感触了。
魏王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有得必有失,外面虽有广阔天地,可手中的权利也就只剩下那么一丁点了。”
说完之后,魏王又自嘲一笑,“事已至此,你还特意跑过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是觉得本王眼下这般模样还不够狼狈?”
“因为王爷依旧还是王爷。”陈言润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魏王,“你的身份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改变,何来狼狈不狼狈这一说?我本就没有什么旁的意思。”
魏王无奈的摇了摇头,千言万语只凝成了一声长叹,眼下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
“在我看来,魏王心怀天下,眼下的安定都是王爷你的大度换来的,此番的一切都是王爷的牺牲换来的。”
陈言润伸手拍了拍魏王的肩膀,此话当真是肺腑之言,同时也觉得魏王是一条响当当的男子汉。
自古以来储位的争夺都会引发一场恶战,魏王可不是段夷鹰那样的臭鱼烂虾,他若是要反,定然会在京城中掀起来惊涛骇浪,而且势必闹得人心惶惶。
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京城中无辜的百姓们,而眼下魏王默默的离开便是对大家最好的保护了。
不得不承认,魏王的确很棒,既懂得取舍,又能随时让步,这便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
魏王听了这话却嗤之以鼻,觉得陈言润似乎是在这里诓骗自己,“既然如此你为何还选择靖王?你方才明明说了本王也是心怀天下的。”
这件事情魏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即便是靖王比自己聪明那也是有限的,陈言润为何就那般坚定的选择了他?
“你今日务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
陈言润点了点头,“你和靖王都是先皇之子,能力不分上下,可魏王殿下你身边虽说鱼龙混杂,但却没有一个忠心之人,身边尽是一些随风摇摆的墙头草,没有一个真心实意为了殿下你打算的。”
此话一出,魏王便沉默了下来,心中将自己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想了一遍,当初自己因为应贵妃棺木出事的时候,确实没有一个站出来的,当初父皇气的不行,不还是自己独自一人硬生生的扛下来了那滔天的怒火?
“我虽相信王爷,但却不相信那些阿谀奉承之人,眼下靖王即位,那些人势必心思不稳,眼下王爷离京也是对自己和家人最大的保护了。”
一番话引发了魏王的深思,陈言润说的的确没错,自己若是在京城中,日后恐怕是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陈言润见魏王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开口,“到了封底,王爷依旧是王爷,依旧掌管着一方百姓,而且又远离了京城的是是非非,想必也是十分自在的。”
二人第一次发自肺腑的交谈了许久,魏王终于将从前的恩恩怨怨放下,同陈言润化干戈为玉帛了。
目送着魏王的马车走远,陈言润笑了起来,用不了多久,自己也就可以带着楚亦心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
司徒元奉命去绞杀蓝家余孽,没用多长时间就得胜而归,在回来的路上就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楚亦心。
“主子,什么事这么高兴?莫不是在想哪家的姑娘?”
司徒元抬脚就踹了一下自己身边之人,“滚!胆子越发的大了,小心回去后我让你自己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