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管家起先不解,直到看见邱云柏怀里的夏雨沫眼皮动了动,这才恍然大悟,将声音降了下来。
“少爷,老爷子正等您电话,”钟管家夹在这祖孙俩之间,只觉得日子异常难过,为难的开口:“您没回来这几个小时,老爷子都打了三通电话了,您看看……”
邱云柏眉眼更加冷躁,声音带着强烈的郁意,目光定在身形最高大的一个女佣身上:“你,过来,把她送房间去。”
女佣不敢耽搁,连忙从邱云柏手里将夏雨沫接了过来。
邱云柏随手将外套脱了盖在夏雨沫身上,随后起身往书房走,背影带着凛然的不虞和烦躁。
钟管家叹了口气,也不再开口,这祖孙俩性子如出一辙的倔,都是硬骨头,撞在一起算是两败俱伤。
得,内部矛盾还是要内部解决,血浓于水,他啊,还是别瞎操心。
这次从英国回来的匆忙,夏雨沫没有任何准备,几乎是夜以继日将那边的事交接好,一回国就匆匆忙忙的跑去跟邱云柏相亲,好不容易睡一觉还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吵醒,一挨到床算是彻底睡死过去。
等到她终于睡饱,就发现自己在的地方似乎不像是自己房间,冷白色的灯,房间里的家具不多,一张床,一套书桌和一条长沙发,以及一大面的书柜,色调偏性冷淡风,大片大片的白色和黑色,跟她的田园风卧室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夏小姐,您醒了?少爷正在下面等您吃早饭。”
夏雨沫一脸玄幻,机械的洗漱,跟着笑容甜甜的女佣下去,邱云柏穿着家常的棉质休闲服,头发没有像平时一样打理的一丝不苟,微微凌乱着,但反而没有半点邋遢感,反而有种不羁的慵懒气质,搭配上一张冷脸,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但又只能止步不前。
“夏小姐,这是您的早餐。”
毫无疑问,邱家的早餐几乎可以跟国宴相媲美,各种各样早餐都有。
只是这时候,她哪里吃得下去!睡了一觉起来莫名其妙到了邱家,面前坐着的还是三年前跟她发生关系的男人!
“我不吃!”夏雨沫将面前的食物推了出去。
邱云柏拿着刀叉的手顿了顿,眸光变深,将手里的刀叉扔在面前,高大的身子往后靠,冷硬的下颌角线条绷紧更加锋利。
“那就不吃,把她面前那一堆撤了。”
气氛一瞬间凝滞,佣人战战兢兢的将餐桌收拾好,退回到厨房,远离风暴中心区。
夏雨沫没想到他真给撤了,憋闷极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要离开这!我要回家。”
邱云柏本就黝黑的眸子颜色更深,因为情绪的变化,额头到鼻峰的线条绷直,周身气势慑人。
夏雨沫心底毛毛的,但还是寸步不让,半晌邱云柏才垂下视线,将面前盛了热牛奶的牛奶杯推了过去:“喝了,我带你出去!”
他这是非法囚禁,她提出离开的想法合理合法,凭什么要喝了牛奶才能出去?她夏雨沫吃软不吃硬,最讨厌被人威胁!
夏雨沫看着面前的牛奶杯,硬气的抓起杯子,骂骂咧咧的将牛奶喝了个底朝天。
哼,她才不是屈服他的淫威,她就是单纯的不想浪费食物!
将喝干净的杯子倒扣在桌上,夏雨沫凶巴巴的质问:“喝干净了,可以走了吧?”
人可以怂,但是气势不能虚!就得从语气上占得先锋!
邱云柏并不拆穿夏雨沫的外强中干,拿了旁边的外套随意的搭在左手小臂,冷瘫着一张冰块脸直接朝外面走。
夏雨沫手忙脚乱的提着裙子连忙小跑着追出去,她刚刚醒来时趁机往外面看了一眼,邱云柏住的这栋别墅大是大,就是位置太偏,想要出去,打车是打不到的,她要是不靠邱云柏,凭借自己两条腿走,恐怕把腿走断了都不一定能走到市区……
虽然不相信邱云柏就这么把她放回去,但是直到夏雨沫坐上车,他都一直在闭目养神,车子也离邱家越来越远,夏雨沫暂时也搁置了心里的怀疑,放松了警惕心。
车子足足开了半小时左右才停下来,夏雨沫看着面前“民政局”三个大字,恨不得咬死邱云柏这个王八蛋!
“你不是说喝了牛奶就让我回家吗?”
邱云柏扯了扯嘴角,笑的云淡风轻:“领了证,邱家就是你家,”
他一字一顿,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四个字:有恃无恐。
“你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
夏雨沫憋了半天都没憋出半个字来斥责他的无耻,最终只能磨了磨后槽牙,咬牙切齿思考咬死他的可能性。
“邱云柏,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