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窝在洞里,更显得拥挤不堪,洞实在是太小了。胖子半蹲半躺,没一会儿就嚷了起来,这样太不舒服了。站着又睡不着,躺又躺不下来,半蹲半躺的,脚酸腰麻,痛苦不堪。
梁三等人也难受,大声骂了几句狼,又觉得浪费精神,便不骂了。
这时,梁三一拍脑袋:“瞧我这脑袋,我们不是闲着没事吗?洞壁是黄土的,又不硬,挖几下,把洞里拓宽一点,我们也能待得舒服点儿。”
几人说着,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几把像模像样的兵工铲,人手一把,就近挖起来。
挖下来的土送到洞口,把洞口筑高,也方便防守。
十几个人忙活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把浅窄的土洞加深加宽了不少,差不多每个人都能有一个宽敞的休息的地方了,这才停了手。
胖子熬了一锅香味浓郁的牛肉汤,大家分着吃了。
几个人舒舒服服地躺在洞里,聊天聊到深夜,换了两班岗,也没见狼群发起攻击。轮到胖子和阿苏妮值夜时,狼群发动了一次突袭,一共四只狼,估计是狼王派来试探虚实的,遇上胖子和阿苏妮,没费吹灰之力砍死三只,砍伤一只,砍伤的那只被活捉进洞。
朱笑东让杨华拿出绳子,把跑不动的、半死不活的狼捆了起来,吊在洞口,让它发出凄厉的哀嚎,以震慑其他狼。
没想到刚吊出去不久,那头狼就没了声息,把绳子拉起来一看,那头狼已经死透了,估计是狼王嫌受伤的狼的惨叫声动摇了军心,悄然过来,趁胖子和阿苏妮不注意,给了受伤的狼一个痛快。
此后,直到第二天早上,狼群再也没发动进攻,在新月谷里安营扎寨,静候朱笑东等人出来。
朱笑东揉着惺忪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很是无奈。好在十几人昨天才装了饮水食物,暂时饮食还不短缺。
见狼群没有离开的意思,朱笑东和阿苏妮商量了一下,决定出去看看。两人在腰间系了绳子,拿着藏刀,洞口魏九斤、曾德宝两人拿着猎枪、火铳,防备狼群突袭朱笑东和阿苏妮。
出了洞口,朱笑东和阿苏妮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拽着朱笑东和阿苏妮两人腰间绳子的梁三、胖子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朱笑东和阿苏妮既是出去探访虚实,借此机会激怒狼王,让狼王下令,痛痛快快决一死战,还想观察一下四周的地形。昨天光顾跑了,都没来得及查看。
阿苏妮说,从新月谷冲出去的几率微乎其微,人腿跑不过狼腿。她想看看能不能从峭壁上突围。百十米高的峭壁,以阿苏妮的身手,爬上去虽然要费不少力气,但总比从新月谷底强行突围安全得多。
狼王似乎看出了朱笑东和阿苏妮的意图,待阿苏妮爬到四五米高时,一阵长嚎,狼群一阵骚动,齐声长嚎。嚎叫声中,阿苏妮头顶突然稀里哗啦落下泥土石块。
朱笑东大吃一惊,峭壁上竟然也有狼。阿苏妮已经爬了五六米了,一旦被石块砸中摔下来,可就麻烦了。
还好,阿苏妮随着泥土一起落到地面,和朱笑东紧紧贴着峭壁,险险避开头顶的落石泥土。胖子等人慌忙拉绳子,硬生生把朱笑东和阿苏妮拉回洞里。
这狼王也太狡猾了,居然连上面都安排了狼,这是要我们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啊!
胖子收了绳索,让杨华在洞口监视狼群,自己挤到洞里,躺下,说:“这里头冬暖夏凉,住上几天,安心养养膘,让外面的狼眼瞅着,馋都馋死他们。”
梁三也笑着说:“狼群不是要困住我们么,我看它还有什么招?只要我们不出去,它还能打进来?”
既然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一群人只好在洞里困着,反正有吃有喝,大家也不着急。
闲得无聊,曾德宝从背包里拿出一副扑克牌,大叫着玩牌打发时间。朱笑东彻底无语了,这帮二货还说是出来盗墓的,分明是出来旅游的,还带着扑克牌。
两人叫了一阵,没人捧场,曾德宝最后拽了胖子,一定要胖子跟他玩。胖子这人整天嘻嘻哈哈的,跟曾德宝他们早就混熟了。
胖子坐下,笑嘻嘻地说:“陪你们打牌也可以,但是打牌没点彩头不刺激。输的得有点儿惩罚。”胖子晃了晃胖胖的身子,“输了的挖土,咱们一盘一结账,既打发时间,又活动了身子,还能把洞加宽点,算是为大家的住房问题贡献力量,怎么样?”
胖子打得就是这个主意。他一直觉得这个洞太窄了,洞里被拓宽之后,他虽然能躺下睡了,但是因为身体太胖,翻个身就能挨着旁边的人,这可把他难受坏了。而且他负责做饭,做个饭走来走去的,不是碰到这个,就是踩到那个,烧个火也能热一身汗。所以他一心想着能把洞里再拓宽一点。
梁三说:“又不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窄点儿就窄点儿,何必费那个力气。”
曾德宝咬着牙,劝梁三:“胖子兄弟说得有道理,这不差人吗?就依他,反正谁输谁赢,各凭运气。”曾德宝实在是待得无聊死了,见胖子肯陪他们玩,觉得挖土也比干待着强,“挖土也可以,输家怎么个挖法?”
“要是输了,就不停地挖两分钟,还得把挖出来的土弄出去。还有,挖的时候得使出全力,谁要是偷懒,就不玩了。”
为了讨个开心,梁三和曾德宝答应下来。
三个人吵吵嚷嚷地玩了起来,一会儿吵成一团,一会嘻嘻哈哈地去挖土。其他人也睡不着了,又没个去处,干脆过来观战。
于是,除了杨华和魏九斤两人值守之外,其他人分成三个阵营,分别给胖子、梁三和曾德宝出谋划策,当起了军师。反正就是打发时间,大家也图个热闹。几次三番下来,洞壁被挖进去五尺多。
累是累了点,但是大家都很开心,每一盘下来,无论是输是赢,都欢声雷动。
梁三呼哧呼哧地挖完土,走回来提议,输家连同军师一起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挖。
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通过。如此挖了一下午,个个又累又饿,这才罢手。本来是大家闹着玩地挖土阔洞,谁知在烟锅叔加入挖土的行列之后,在他的指导下,众人居然一边玩闹一边挖出了一个盗洞,还打进去四五米。后面挖土的人按照烟锅叔的要求,盗洞打得形神俱全。梁三他们以往都是纸上谈兵,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盗洞,立时对烟锅叔佩服得五体投地。
众人吃饭时,狼群来了次突袭,原因大约是原本离地四五尺高的洞口被他们拓宽洞体的泥土堆起来一道斜坡,更方便狼群进攻。不过,在阿苏妮和马大贵两人的据守下,狼群丢下三具尸体,伤了七八只,退了回去。
众人情绪高涨,就这么样守着也不是没有好处。狼王耐不住性子,就来进攻,每次都会丢下几只狼,这样跟狼王耗下去,用不了多久,狼王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吃完饭,大家又兴高采烈地斗起了地主。挖出来的泥土就撒在洞口,给狼王铺好进攻的道路,让它眼红,来攻。
到晚上,打牌的人疲累至极,放手不玩的时候,盗洞已经打出十多米了。
一夜无话,连值守的朱笑东都打了好几回瞌睡,狼王一次也没进攻,大约是想用攻心计,等到朱笑东等人失去耐心冲出去,或者饿死在里面。
第二天一早,朱笑东和阿苏妮又到洞外试探了一下,狼王不见了,可能是藏在附近,狼群没有一丝慌乱,防守更加严密了,都在猎枪的射程之外。他们稍有动静,便有好几只狼爬出来堵截,要想突围,依然不可能。
一群人无聊,分城几队,继续打牌挖土。没多久,盗洞又长了好几米。烟锅叔无聊至极,到洞口透透气,刚坐了一会儿,急忙转身回了洞里,问:“你们挖洞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异常?”
“异常?什么异常?”众人好奇地问。
“土质!”烟锅叔有些激动,说话都不大利索了,“我看过了,刚刚扔到外面的土是封土!”
“封土?”对“盗墓资料”有过好几年研究的曾德宝一听“封土”,顿时瞪大了眼睛,有封土就有墓葬!这是毋庸置疑的。一帮人打牌还打出个墓!
所谓封土,是大型墓葬将墓主安葬完之后,回填先前挖墓穴的泥土。在回填的时候,不可能按原来的土层回填,所以形成了特有的形态。有些地方的墓葬封土堆得极大,很容易辨认,有些墓葬,仅仅填平挖好的墓穴,还会做些伪装,多余的泥土尽数搬走,则很难辨认。
梁三一脸激动,二话不说,拿了兵工铲,带头钻进那个打着玩儿的盗洞,温强、魏九斤也拿着装土的背包钻了进去。
梁国华老泪差点流出来,莫非祖上有德,在天显灵,在狼群的威胁下,居然让他们找到一个墓葬。
梁国华拿着那张地图,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唠叨着,从来没听说新月谷里有墓葬,是什么人的墓葬,怎么会埋到百十多米的地下?
越往里挖越令人吃惊,盗洞挖了十几米,还是没见到墓室,封土就像无穷无尽一样。
烟锅叔也激动起来,封土越多越厚,说明墓葬越大。墓葬越大,说明墓主人的身份越高,里面的陪葬物品肯定不会少。以前,烟锅叔也进过几次大墓,可惜限于技术以及消息渠道,总被人捷足先登,这一辈子也没找到一件值钱的玩意儿。
总算是苍天垂怜,无意中遇到一个没人进过的大墓。
朱笑东、杨薇的兴趣不在墓葬,但也不忍心坏了一群人的兴致,便担负起守卫洞口、监视狼群的责任。
挖了**个小时,最前面的温强的兵工铲“当啷”一声轻响,温强一怔,随即大叫“前面是石壁,到墓室了!”
烟锅叔亲自检查石壁,发现石壁是半米来长的麻条石浆砌而成,灰浆用的是糯米和石灰,极为坚固,手边的工具根本没办法打开。
魏九斤嘿嘿笑着说,他以前在矿场干过,专门跟炸药雷管打交道,不就是一堵破石壁么,看我的。
烟锅叔说:“没有石壁也就罢了,遇上石壁,动用炸药不是最好的选择。石头极有可能风化,遇上较大的震动,很可能会垮塌。”
魏九斤拿着锤子敲了敲:“这个我在行,就这种石头,能承受住适量的炸药爆炸的威力。”说着,从腰里拿出乳化炸药,这种炸药可以像按橡皮泥一样黏在要爆破的地方引爆。
点燃导火索,所有人都跑到洞口,以防万一。
狼群一见十几个人都出了洞,还以为要突围,都号叫着现身了,蠢蠢欲动,少数几只忍不住扑了过来。
那几只狼刚扑到洞口不远的地方,洞里就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一股气浪冲了出来,震得躲在洞口的朱笑东等人纷纷趴到地上。
那几只狼吓了一大跳,最前面那只狼被气浪掀翻在地,待它晕头转向地爬起来时,身后的狼早已经吓得跑远了。
过了几分钟,朱笑东他们才进洞,刺鼻的硝烟充斥着整个山洞。梁三等人已经等不及了,嚷着要进去看效果。
朱笑东和烟锅叔拦住他们:“现在进去,硝烟和墓里的阴沉腐气非常危险,搞不好还没进墓,就会被毒气熏倒了。”
烟锅叔建议两个小时之后再进去。
梁三几人几乎是盯着手表,一分钟一分钟数着,好不容易数到一个半小时,就忍不住了,一定要进到盗洞,看看结果。
马大贵和梁国华留下守洞口,其他人在烟锅叔的带领下,鱼贯而入。
石壁被炸开直径一米左右的洞口。烟锅叔计算了一下,盗洞口应该在墓室左边的一间侧室。进了侧室,梁三打开狼眼手电,发现侧室并不大,也就**个平方,两米来高,室顶是硬土夯的,墓壁粉饰过,但没有壁画,让人觉得有点寒酸。
胖子、梁三搜了一遍,整个侧室,除了几具被灰尘掩盖的羊骨头之外,没有其他的,更别说陪葬的明器了。
梁三一点儿也不气馁,准备进主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