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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阴兵过路

四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到了傍晚,雾太浓,已经分不清是什么光景了,只是吃过饭后就一直走,少说也走了三四个小时。

没追上秦所长他们不说,也没见秦所长派出人回来接应,走了十公里,栈道依旧没有尽头。

事情蹊跷,不用朱笑东多说大家也明白,只是没人愿意说出来而已。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大家只能本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心理,继续走下去,看看这条栈道到底会通向天堂还是走向地狱。

死,有时候也没那么可怕!

想通了这一节,朱笑东等人反而不急了。见天色已暗,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取出帐篷搭好,索性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让小张进帐篷休息,朱笑东和胖子勉强找了些枯枝败叶,用石壁上的干苔藓引燃。秋可仪拿出少许食物,分给几人吃了。本来,食物米粮是由胖子和朱笑东背的,但是光有米粮,没锅没灶没水,背着米粮也是浪费力气。反正炊具是秀姐背,他们要是回头去拿的话,米粮也放在那儿,大家两不相误。

秋可仪带的都是一些小吃,所以,朱笑东等人能分到的也不多,想要吃饱是不可能的。

一躺进帐篷,几人才知道自己有多累,不过片刻,胖子、小张都发出香甜的鼾声。秋可仪睡不着觉,她想念治平,对于自己到底身处何地,反而并不关心。秋可仪相信,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切都由命里的安排,只是这命运对自己到底是怎样安排的呢?

朱笑东也睡不着,使劲回想着这一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出路在哪里?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

迷迷糊糊间,一声锣响把朱笑东惊醒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绝壁峭崖上,哪会有锣响。正疑惑间,“哐”的一声,又是第二声,紧接着,第三声、第四声……锣声响个不停。

锣声是从路那边向自己的方向赶来的,越来越近了,锣声里还夹着唢呐声,只是唢呐声远远没有这锣声响。

朱笑东回头叫胖子,胖子和小张睡得死沉,朱笑东摇了好几下,胖子才“嗯”了一声,翻身坐起来,揉揉眼睛,嘟囔着:“天亮了,该出发了?”

朱笑东低声说:“有动静,出来看看。”

胖子侧着耳朵一听,讶然说:“咦,这半夜三更的,谁这么无聊啊,敲锣打鼓的,扰人清梦,真是……”说到半道,突然想起这是在大山深处,一连好几天没见着人影。还有,这栈道上,哪里会有人半夜三更敲锣打鼓地在上面走。

胖子瞪圆了眼睛:“赶尸……阴婚……还是……”

“想到哪儿去了?”朱笑东“啪”一下在胖子肩头一拍,“到底怎么回事,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胖子点点头,飞快地穿好衣服,袜子也不穿,趿拉了鞋子就要钻出帐篷。

今天在悬崖峭壁的栈道上走了一天,别人不觉得,朱笑东注意了一下,他之所以敢肯定他们四个陷入了一个未知的环境,因为这一路过来,栈道上一点儿响动都没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峭壁悬崖上没有鸟叫虫鸣也就罢了,一整天连一点儿风都没有,实在太不正常了。

偏偏这个时候,突兀地响起一阵锣声,还越敲越近,这已经超出了常理。稀奇古怪的事朱笑东不是没见过,但是这么稀奇的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小张也被惊醒了,秋可仪根本就没睡着,四个人出了帐篷,蹲在栈道上倾耳细听。

“哐哐”的锣声越来越近,只是夜雾太浓,能闻其声,不见其影,越是这样,几人的心脏就跳得越厉害。

那“哐哐”的锣声来自黑暗中的未知,黑暗和未知本来就令人恐惧。

秋可仪蹲了一会,捂着跟着锣声一起跳的心,低声说:“朱大哥……这多半是‘阴兵过路’……我们……我们还是避一避得好……”

“阴兵过路?”三个男人齐声说。

“民间传说的阴兵过路,就是阎王在阳间巡逻,引一队阴兵开道。遇到这种情况的活人,最好伏在地上,切不可抬头或者回头看,不然会被阴兵吹熄了肩头上的阳火,日后必会大病一场,甚至会被阴兵带走。有老人说,阴兵过路乃是大凶之兆,见者必有血光之灾。不过,能看得到阴兵过路的人极少。”秋可仪低声说。

阴兵过路这种事,朱笑东也有耳闻,甚至还看过纪录片,说是有个叫惊马槽的地方,老是出现这类事情。有专家对采集到的声音进行分析,认为惊马槽的奇怪声音与风声的波形极其相似,可能是风一阵阵吹过,最终造成了惊马槽的怪声现象。不过惊马槽奇怪的声音中有马的嘶鸣声,还有锣鼓的声音、人的呐喊声以及兵刃相交的金铁声,这些声音听起来真真切切,风声不可能这样繁杂。

胖子看过另一个版本,说是因为当地的土富含四氧化三铁,四氧化三铁是磁性物质,可以记录声音,在电闪雷鸣时,闪电和四氧化三铁产生化学反应,导致这些地方有了磁带似的记录功能。这个解释很有科学依据,不过胖子不相信。

小张说,他们那儿有个小孩子,长着阴阳眼,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有一天,小孩先是遇到了“鬼打墙”,在野地里转悠了半天,回不了家,后来发现很多人朝他走过去,小孩还以为是来找他回家的大人,只是走进一看,才发现那些人似有似无。小孩还算聪明,认出这些是“那个”。跟这些“那个”在一起的,还有黑白“那个”,牛什么马什么的,押着那些“那个”,那些“那个”还发出一阵阵嚎叫。黑的“那个”发现了小孩,扬起手里的棒子,指着那小孩说了几句话,小孩子呆呆地望着黑的,直点头。黑的“那个”就抛出铁链子,把小孩的“那个”套走了。过了几天,小孩家的大人在一个山沟沟里找到小孩的尸体。

可能是锣声越来越近,震人心魄,小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还刻意将鬼魂、鬼、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全用“那个”代替,虽然说得不伦不类,但是朱笑东等人都听明白了。

偏偏秋可仪不知不觉抓住了朱笑东的手,指甲都掐进朱笑东的手臂里去了,愣愣地直点头,说:“是真的,我听说过这件事。”

朱笑东忍着痛,说:“我还听过更厉害的,你们怕不怕,要是够胆儿听,我就说说……不过前提条件是,秋小姐,你先放开我胳膊,我快顶不住了。”

秋可仪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听朱笑东讲那个更厉害的,还是答应放开朱笑东的胳膊,就是一个劲儿点头。

胖子问朱笑东:“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是避开赶紧回去睡大觉,不理他,还是……我有个疑问……”

朱笑东一怔,胖子的话题也换得太突然了。

几人都盯着胖子看,虽然夜里有雾,根本看不清,但出于习惯,大家都把头转向说话的人,此时大家都“看着”胖子,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胖子嘿嘿一笑:“这栈道上,一边是石壁,一边是深渊,栈道只有这么一点点宽,避是没地方避了。可收拾家伙往回赶吧,一来耽误时间,二来这黑灯瞎火的,搞不好根本用不着‘那个’拿铁链子来请,‘啪叽’一声,自己就跟着进去了……要是原地趴着等他们过去,也有些困难……”

“什么困难?”胖子说这两条,朱笑东也想过,都不是办法,要真是遇到阴兵过路,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先人说的,趴在地上,别去听,别去看,别抬头,无论怎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偏偏胖子说这么做有困难。

胖子说:“我这人从小就不习惯趴着睡觉,趴在地上,一分钟我都坚持不住,不知道仰着睡在地上,那老兄会不会同意。”

小张“噗”一声乐了,都到这会儿了,这死胖子还计较是要仰着睡,还是趴着睡。朱笑东也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朱笑东道:“胖子,不如你去跟黑白无常商量商量,看看它愿意让你趴着睡还是仰着睡?得到信儿,回来说一声。”

胖子佯怒:“你还是我亲哥吗?你这不是要我去做那送灯台的赵小二么,见过心狠的哥,没见过这么心狠的!”

说话间,那“哐哐”的锣声已经近到百十米远了,唢呐声清晰可闻,只是乐声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听着格外阴森,平添了几分恐怖。

随着锣声逼近,朱笑东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信其有,先把帐篷挪到石壁里边。

好在这个位置还算宽敞,帐篷打横顺着栈道摆,外面还有一米多宽的路,到时候和过路的阴兵碰了头,人家领不领这份情,那就得看运气了。

腾出路面,正要睡下,秋可仪又出问题了。女孩子胆子小,一个人躲到帐篷里害怕。他们四人每人一顶帐篷,秋可仪不知道进谁的帐篷好。

“哐哐”的锣声越来越近,秋可仪还没决定到底要进哪顶帐篷,朱笑东差点急白了头发。眼看来不及了,干脆拦腰抱起秋可仪,钻进了自己的帐篷。朱笑东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爬起来,火急火燎地把胖子喊起来:“快把那几根蜡烛拿出来,点上,每个帐篷旁边点上一支。”

胖子一怔,一拍巴掌,说道:“还是东哥厉害!放心,我马上就准备。”

朱笑东想起一个地方风俗,说是农历七月三十,是佛教的一个节日,名为“地藏节”。说的是地藏王菩萨在释迦牟尼寂灭以后,弥勒佛未生以前,是世间众生赖以救苦的菩萨。地藏王菩萨曾经发誓,他要在普度众生以后始愿成佛,因此常常现身于人、天、地狱,救助苦难。

佛书上说,地藏王菩萨就是阎王爷的化身,是以慈祥面目出现的阴司主宰,那地藏王菩萨跟阴兵就应该是一家的。算算日子,今天就是农历七月三十前后。按照人家的风俗,在路上点几支蜡烛。在路上点蜡烛,自古以来就是祭奠死者,让死者亡灵一路好走。阴兵也是亡灵,在这段路上点上蜡烛,照亮他们的去路,算是巴结这位阴间大佬,免得跟过路的阴兵发生冲突。既然相信阴兵过路,那就彻底相信好了。

不管你敲锣打鼓,来的是阴兵也好,其他东西也好,我敬你一尺,你就得还我一丈,礼到了,要翻脸也得师出有名。

胖子和朱笑东一起,在四顶帐篷旁边一溜儿摆上蜡烛点燃。这条栈道着实奇怪,七八根蜡烛点燃,火焰居然是直的,一点都不摇。

点燃蜡烛,听着“哐哐”的锣声只有十几米了,朱笑东跟胖子赶紧钻进帐篷。

朱笑东进了帐篷,不知是不是太累了,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一片粉白,天亮了。只是雾气太浓,还是看不了多远,但是对面的人却能看清了。

“昨天晚上,你们看到什么了?”朱笑东也搞不清楚,昨天晚上那么紧张,还碰上阴兵过路这种百年不遇的奇景,自己竟然就睡着了,什么都没看见。

胖子故作惊异:“怎么,东哥,你……没瞧着?”

朱笑东点头:“我可能是太累了,没来得及看就睡着了。”

胖子“嗯”了一声,说:“确实挺累的,呵呵……只是昨天晚上的事,好稀奇,有空的话,我慢慢跟你说……”

“胖子你……”朱笑东大恼,胖子就是成心的。

这时,小张也钻出了帐篷,胖子赶紧上前帮忙,帮小张收拾帐篷,问小张:“怎么样,你脚上的伤?”

小张笑了笑,答道:“多谢东哥,还有胖子,我的脚没多大问题了。”

秋可仪拿着简单的食物过来,给几个人分了。

胖子不肯说,朱笑东只好问小张:“昨天晚上忒吓人,你看到什么了?”

小张一脸惊讶:“东哥昨天晚上没见到?那就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秋可仪淡淡地说道,“东哥他们这种人,阳气重,一般牛神蛇鬼都避得远远的。东哥看不见,有什么稀奇。”

小张愣了一会儿,只得点头同意秋可仪的说法。传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别的不说,让人闻名变色的蛊毒,在胖子这些人面前,还不是被拍了几下就低头认输了,那可是他亲眼看到的。

估计那些鬼神,还真不愿意招惹他们这样的人,应了那句老话,“鬼也怕恶人。”

小张想什么就说了出来,胖子嘻嘻笑了两声:“兄弟,不至于吧?胖哥我像是那种连鬼都怕的恶人吗?还有,我东哥可是天底下少有的好人!”

小张有些不自然,昨天晚上,四个人中估计就他看见阴兵过路了,胖子的表情出卖了他,他多半也没见着。

胖子有些尴尬:“这个吗……嘿嘿,佛说,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

听小张这么一说,朱笑东算是明白了,佯嗔对胖子大喝:“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子拗不过朱笑东,只得笑着说:“东哥,其实我昨天晚上也没看见什么,只是感觉哐哐的锣声到我们前面十几米的地方,突然缥缈起来,像是绕过去了。可能真是我们阳气太重,它们不敢靠近吧。”

朱笑东皱着眉头,胖子说的应该是事实,但是看小张的样子,分明不是这样。

小张想了想才说:“其实我昨天晚上也没看清,因为不敢抬头,趴在帐篷里,透过缝隙勉强看到两三个影子,打着灯笼,就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晃了晃,就不见了。”

“不见了?”朱笑东心中疑惑,但是一时又说不出什么。自己跟胖子几斤几两,他心里还是有数的。既然是阴兵过路,没理由怕他们两个生人,更不会因为自己在而改道,用胖子的话说,这不科学啊!

虽然明知道说不过去,朱笑东也只能暂且记下。虽然怀疑,但是他拿不出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

随便吃了点东西,大家收拾好背包,顺着栈道往前走。这时往回走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谜底说不定就在前面,要想解开谜底,就只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