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咬着牙,腥咸的味道让她不停的涌上来干呕的错觉。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那个热爱生命的阳光少年经历那样的一切!袁彻宇……我们都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承受这一切的却偏偏是一个人格?一个终究要消失的重山?”
她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重山握住她手腕说的那句话。
“苏叶!是我在替他接受这一切的痛苦!”
苏叶捂着嘴巴,眼泪濡湿了手掌,胀疼的脑袋里所有的思绪都在翻滚不已:“袁彻宇,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拿这个在我面前的重山怎么办?!”
“懦夫!”
她歇斯底里,将放在膝盖上的电脑猛地掷出去。
银灰色的电脑砸在另一面的墙壁上,瞬间四分五裂,零零散散的落在地面。
“我该怎么办……”她再次缩成一团,低下的头深深埋在臂弯里,双手紧紧的攥住头发,一遍又一遍的质问着自己。
其实,关于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的所有一切,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她其实就都已经看清了,却想要步步为营,一点点的把重山的所有榨干。
她想着:至少,要把重山现在名下的所有财产打理妥当,然后在袁彻宇回来的那天,完完本本的交给袁彻宇。
可是,这个在所有人面前都精明的男人,在面对苏叶时,竟然傻到能够无视她露出的所有马脚。
更可笑的是,所有的不幸和可悲,其实都在这个每天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身上,重山已经把这些记忆代替袁彻宇背了不下十年。
她却想时时刻刻的杀了他。
苏叶没有开灯,只是扶着楼梯扶手跌跌撞撞的走下楼,目光呆滞着,不知道崴了多少次脚,倒也是不疼。
一个被苏叶踢到的空酒瓶呼呼啦啦的滚远。
她抬眼看到瘫倒在沙发上抱着酒瓶的柏温,早已醉倒成一摊烂泥,应该是在苏叶离开后又喝了不少酒。
苏叶蹒跚着走到酒柜,从里取出来了一瓶浓度最高的威士忌。
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举起杯子对着窗外的月光,看着里面棕红色的酒液,忽然颓然笑了笑,却扯动脸上干涸的泪痕,针扎一样的刺痛。
恐怕她这个样子被赶回来的重山看到,又要心疼好久,恐怕连醉酒的柏温也要扒光了扔到花园里拿冷风灌醒。
后来,她干脆连杯子也扔到了一边,直接对着酒瓶口喝,却有不少的酒洒出来,滴落在她的锁骨上。
放下酒瓶的一刹那,她抬眼看到窗外的游泳池在深夜的月色下水光潋滟,像极了那天晚上她去往重先生家的那方蓝色的池水。
苏叶双手扒着西厨台桌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着了迷一样的朝那扇窗户走去。
那扇窗台上还摆着一捧粉色的玫瑰,用描着金色花纹的花瓶装着,在映进房间的水光中尤为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