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这个称呼,阿夜想保留着!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就是你在薄擎沧面前告诉他,你爹是薄擎夜!”
“我不,我不要,他是个混蛋,他又不要我了!我要叫别的男人爹地!”洛思翰歇斯底里的大吼。
对不起思瀚,真的对不起!
薄擎夜觉得好累,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啊——爹地,你别死,我不叫别人爹地了行吗,求你别死,不要丢下我!”洛思翰所有的倔强都在这一刻放下了,到了生死关头,所有的别扭都不见了。
他不想薄擎夜死,发自肺腑的不想他就这样死了。
既然给了他希望,就不要让他失望,洛思翰拼命摇着薄擎夜,“你起来,你给我起来,你不要睡觉!”
薄擎夜随着他的动作摇摆,但是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小思瀚,你冷静点!”盛流年心疼的把洛思翰抱开。
洛思翰疯狂的挣扎,“你放开我,我要把薄擎夜嚯嚯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他还在睡觉,他不要脸……”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晕过去了。
“思瀚没事吧?”薄擎羽忧心忡忡的询问。
盛流年把洛思翰抱出去,放在沙发上,检查了一番,站起身来摇摇头,“没事,就是情绪太激动晕过去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思翰醒了,耳边传来盛流年的声音。
“羽哥,二哥撑不过今天晚上,后事准备得怎样了?”
薄擎羽长长叹息,“半年前就准备好了,不过他想回云虚山和洛莞尔合葬,这个有点难办!我觉得思瀚不会同意,而且云虚山那边也很麻烦!他们都恨阿夜!”
“这……羽哥,二哥到底跟莞尔不是夫妻,葬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云虚山肯定不会同意!”
薄擎羽看了盛流年一眼,幽幽开口,“他们是夫妻,当年洛莞尔回到薄市的时候,阿夜骗她签了一份雇佣文件,其实那那是结婚协议,他们早就领证了,不过洛莞尔不知道。
阿夜很多事情我都看不惯,但他跟洛莞尔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就给了她一个名分,这点我是比较赞同的,只是他们的婚姻夹着我这条人命,一直不和谐,洛莞尔也不知道她都嫁人了,还妄想跟杰森领证。”
盛流年心中涌起一抹苦涩,“既然这样,那,那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洛思翰脑子里反复飘荡着一句话,他们是夫妻。
莞莞居然结婚了!!!
他有家了!
洛思翰喜出望外。
不过转念他的心有耷拉了,这个家马上就要散了。
盛流年和薄擎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同时回头跟洛思翰直勾勾的视线刚好在空气中相遇。
“盛三少……”洛思翰掀开被子,光着脚跑到盛流年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央求,“你救救他,他只是中蛊了而已,解了蛊就没事”!”
盛流年薄擎羽对视一眼,他怎么知道?
盛流年迫不及待的询问,“二哥告诉你的?”
“不是!”洛思翰红着眼睛摇头,他什么都没说,“我能找到人救他,但我需要时间!你帮他续命,三天!三天就够了!”
盛流年目瞪狗呆,下意识的看向薄擎羽,这个世界上除了莞尔,没有人能救二哥,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思瀚,阿夜的身体已经严重消耗和透支了,即便他撑过去三天,还是会……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薄擎羽委婉的拒绝了洛思翰的要求。
“是,的确是这样,小思瀚,不是干爹不帮你,二哥多活一天,就多煎熬一天!
二哥生病之后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我给你看点东西,等你看完了,如果还坚持这个想法,那我就想尽一切法子帮你达成这个愿望!”
盛流年将一个ipad递给洛思翰,“这上面都是二哥每次发病的记录,是我拿来做研究的,你看看吧。”
洛思翰心头沉甸甸的,抱着ipad走到沙发边坐下,打开了里面的视频文件,一瞬不瞬的观看。
薄擎羽和盛流年对视一眼,安静的等待着。
洛思翰看完,天已经快亮了。
他哭得像个泪人儿。
他不知道薄擎夜经历了这么多痛苦,每一次发病就是一次渡劫,一次重生。
薄擎夜在发病的时候还惦记着提前写好的信有没有寄出去。
薄擎夜亲自到商场给自己买衣服,笨手笨脚的叠好放在箱子里。
薄擎夜坐在椅子上,给他写信。
薄擎夜站在窗前,望着云虚山的方向,喃喃低语自己的名字。
薄擎夜在病痛之中还惦记着安顿自己今后的生活。
薄擎夜召来律师立遗嘱,把夜皇全留给了自己,但是要求自己继承的时候必须签署夜皇100%股权不可分割的协议。
他担心自己以后的婚姻如果不幸福,那么夜皇是自己的后盾。
如果婚姻幸福,薄擎夜就把留给他的动产不动产处理变卖给自己的亲人。
薄擎夜为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做了最大的保障。
薄擎夜一边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一边打理夜皇,身体严重透支,谁劝都不管用。
他笑着告诉他们:“在五年时间里,我要让夜皇平安过渡,又五年稳步上升,那时候思瀚快成年了,他可以继承一个前途光明,强大崭新的夜皇!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为思瀚捋干净夜皇的刺,铺平未来的路,让他能够平稳顺利的接手!我能为他做的不多,夜皇必须交到他手里,他是我惟一的儿子,我的骄傲!”
他不知道薄擎夜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还为他打算了这么多……
关于他的病,他没有吐露过半个字,他所有的信,所有的短信,所有的电话都是围绕着自己……
这样一份沉甸甸的父爱,让洛思翰心中的所有的结都解开了,都释然了。
洛思翰将ipad扣上,认真的注视着盛流年,“干爹,我不要他死,他欠我的,一年怎么够,我今年都七岁了,我要他把欠我的都补上!”
“好,我明白了!”盛流年拿起桌上的一个锦盒,朝薄擎夜的卧室走去,像英勇的战士奔赴宿命中的战场,“我会尽全力,但是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要看二哥配不配合,还有他的身体是否能支撑得住!”
洛思翰点点头,屁股像长了刺似的,怎么也坐不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目光不时飘向那道紧闭的卧室房门。
薄擎羽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群山,焦灼的等待。
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但是思瀚的坚持,让他很欣慰。
这一年多阿夜的努力,终于等到了回应。
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很高兴吧。
直到中午,盛流年才打开房门,扶着墙走出来,“我能试的法子都试过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洛思翰的小嘴抿成一条直线,背着小手像个小大人似的走到房间里,坐在薄擎夜床边的椅子上等待。
薄擎羽坐在窗前,一大一小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形容枯槁,沉睡的薄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