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痛成这样,就不要逞强了。”萧挚苍握紧她的手,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联已经没事了。”
“嗯……”见他是真的没事,武昭仪再也忍耐不住,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魏延这无妄之灾受得有点冤,而且满嘴是血看起来样子也有点渗人,于是萧挚苍破例让太医也给他瞧瞧。
等太医瞧过伤,上了药,开好药方子离开,这差不多是半个时辰后的事。
萧挚苍眸子微微眯起,忽地道:“魏延,传旨下去,关于造谣一案者,不管是务农还是官员,按本朝律法,一律处于腰刑。”
所谓腰刑,就是用重斧从腰部将犯人砍作两截,非常残忍,却能很好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
“奴才遵旨。”可怜的老太监,因为门牙刚被磕断两颗,现在整张嘴的四周都是肿的,样子看起来极为滑稽,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
只是他才走了几步,萧挚苍突地又出声喊住了他:“等一下?”
魏延赶紧折回:“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他现在一张嘴说话,除了非常痛之外,还漏风……严重丑!
萧挚苍沉吟了下道:“不,这腰斩不行,太过严酷了……”
魏延心里几乎泪泣,心想陛下帝你终于知道了!
就是他心念还没有转完,萧挚苍低沉有力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凡是谣言带头者,诛九族,处以腰刑,至于其他人,只要认罪态度诚恳就全都放了。”萧挚苍顿了下,“联不能一次性杀这么多的人,这是暴君的行为,但是联必须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这样他们才会懂得有些谣言可以说,但是有些谣言不能乱传。特别是关于天子的谣言。”
魏延心中发悚,这样的处罚可没比刚才轻多少,而且还会让人更加的惊悚。
“是。”魏延垂低着头,连忙应下。
“还有,把这些人的人头挂到城门口,晒暴三日,联要让这些愚昧的百姓睁大眼睛瞧瞧,敢乱议联的下场。”萧挚苍眸底迸射出歹毒可怕的光芒。
“……是。”魏延这下连声音都控制不住微抖起来。
这招虽说极狠,可是震压效果却特别好,自第二日后,长安皇城内再也无人敢说,当今皇帝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而那一天,刑场的血几乎可以染红半个长安皇城。
对许多人来说,那三天仿佛是活在地狱里一样,睁眼闭眼,看到的全是血淋淋的一片。
但是这对萧挚苍来说,远远不够!
虽然缺少证据,可是他心里却十分清楚此次谣言的制造者是谁。
那些闹事者被处以腰刑的这一天,上早朝时,萧挚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臭骂了萧挚弘一顿。
“你这差是怎么当的?联让你管理兵部,可是你瞧瞧如今的兵部都乱成什么样了!官员频频调动,军心散漫,还有烂用职权强占他人田地,强抢豪夺者!”他将一叠小山堆的奏折直接砸在萧挚弘的脸上。“你自己看,这些全部都是在弹劾你们兵部,而这还只是联昨天收到的,还没有加上之前的。”
其实这些算不上什么大事,一个兵部这么多人,有几条蛀虫总是很正常的。
只不过萧挚弘向来贤名在外,而皇帝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也没人想过要上书弹劾。
之前有一些见不得这些的文人清官,或许还想过要上奏朝廷,可是想到四王爷中央势力过硬,蜘蛛网撒得够大,也就只敢在脑子里想想,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今,却是皇帝自己掀出来的,那可就意味着不同。
那些站在皇帝这一边的,一听到皇帝问还有没有人针对着这件事要作补充的,自然就不会放过这个溜须拍马又可以建功立业的机会,掀唇噼里啪啦就将皇帝方才所说的那几点再做无限量的扩大。
四王爷一派的,有些气不过,张嘴就反击,大致意思是说这是个人行为和他们王爷没关系。
不过论口才,武官怎么可能斗得过伶牙俐齿的文官,唰啦一下一大段的文言文大道理砸过去,这些武官当即就被绕得脑袋和舌头都打上结,半天都蹦不出半个字来。
萧挚弘不愧是贤王,明知这是皇帝故意要为难他,还自动跪下请罪,非常能忍。
“臣知罪,请皇上降罪。”
他表面上,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让意见不合的两派能暂时休战;实际上纯粹就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让他的“贤王”之名更上一层楼。
“你认罪就行了。”
萧挚苍看起来还挺满意萧挚弘的识时务,如果他还想狡辩,只怕这事没那么快完。
“既然如何,兵部的事就暂由老二接手了,你去管粮道吧。”
突然被点名的二王爷萧伯轩表示很惊诧,让他舞文弄墨还行,让他去管理这些武官及兵械各方面的事情,这简直就有点要了他的老命。
“皇上,臣……”
萧伯轩话还没有说完,坐在九椅上的萧挚苍双眼微眯,淡淡扫了过去。
“嗯?”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那股无形的压迫却瞬间压得萧伯轩喘不过气,只得赶紧跪下接旨谢恩。
“臣遵旨!”
萧伯轩应得大声,但是心里那个苦啊,心想肯定是老四做了什么惹了龙袍加身的那位生气了。
不过这两人斗气归斗气,何苦把自己牵连自己来呢?
这兵部又不是小孩玩过家家的,能拿来这样开玩笑的吗?
这个只会读书的二愣子王爷,还浑然不知道有一个惊天大阴谋就正在身边上演。
萧挚弘面色阴沉得厉害,他没有想过皇帝竟然会这样猴急,公开就夺他兵权。
不过,不就是一个挂名的虚位吗?
现在他坐不坐,区别不大,这些年来该布的局他早就已经布好了,只要哪天他一摇旗,同样也是有万千兵将一呼百应。
萧挚苍扫了一眼面色难看的萧挚弘一眼,心里瞬间又是舒坦了一分。
只是对于这个突然的调动,殿内一干人等都显得突兀不能平静接受,特别是萧挚弘一党。
有臣子上前欲奏:“皇上……”
“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萧挚苍抬手,制止了跃跃欲为萧挚弘说话的臣子。“昨日,联接到苗圣国和车梁国联名的休书一封,上面写道,很希望能邀请我们加入他们的盟军,一同对抗东盛国这头昔日的虎豹之师。联想问问众位爱卿的意见。”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国相秦将率先发言。
“臣认为这苗圣和车梁原本就是和东盛有私仇国怨,我们根本就没必要卷入这场风波之中,劳财伤民,到头上就算是他们打赢了东盛得胜,我们也捞不到实际好处。”
所谓两邻交战,无非都是因为国土的关系,而北萧和东盛因为地址位置,中间可还隔着两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