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阿绪。”
他在心里想,这名字不好,不是这名字,不对,不对。要叫什么才好呢,她应该叫什么呢?他实在想不起来,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他忽忽觉着懒得想了,因为她自己会有主张,她反正是会记得她要叫什么的。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不然的话,心里有一个角落,为何会如此酸楚,又如此的柔软。
他忽然很害怕,害怕那些不知道是什么,却仿佛时时会像烟云一般消弭碎散的东西。他不由得紧紧握着她的手,缓缓将她的手指贴在自己心口上,那里在微微生疼,她全身都在发抖,他却是欣喜的,他说:“跟我回去吧。”
他觉得,他已经找了很久很久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明明知道的,那是一个巨大的,令他自己都恐惧的缺失。那是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恍惚惊悸,是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怅惘悔恨,是他心底里,深可见骨的蚀伤。
幸好,他找到了。
此时此刻,他如此心满意足,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一样。
他牵着她的手,走过琳琅的楼阁,辉煌的宫室。
今晚是七夕,织女牵牛鹊桥一会,金风玉露相逢的好日子。
池水倒映着点点星光,仿佛浸着无数流萤,就像一个梦,令人沉醉。
他不知道明日醒来,自己仍旧一无所有。
他牵着她的手,跨进自己的宫殿。
银屏上用酒写着新诗,渐渐酒痕淡了,字迹湮灭。就如同,流萤渐渐散去。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