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总同意萧清的推断:“我就说一个人也不认识书澈没道理,他是这儿的名人。”
走到和书澈近在咫尺的地方,却撞上了一面铜墙铁壁。
萧清自言自语:“需要找新的突破口……”
他们的快艇经过一只停在河道里的小舢板,舢板上的两个柬埔寨少年**着棕黑的上身,操作着船上的渔网,正在捕鱼。两船擦舷而过时,两少年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地打量这一船中国人。
萧清突然有了主意:“有啦!”
男同事问她:“有什么了?”
“有人类的地方,就有叛徒。”
“哪儿有叛徒?”
“回头!那两个小孩儿!”
他们调转快艇,返回到两个柬埔寨少年的舢板前,在他们面前熄火停船。
席总说着柬埔寨语,笑着向两个打鱼少年打招呼,问他们:“你们认识书澈吗?知道他在哪里吗?”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经过训练似的,整齐摇头。
萧清掏出几块巧克力,分给两少年,进行**裸的贿赂。两个少年接过巧克力,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神,显然,这个贿赂品引起了他们的情绪波动,两人无邪的脸上露出了受到贿赂后节操崩塌的软弱。
只需要最后重拳一击,萧清对席总使了个眼色,两人配合,席总言辞勾引:“告诉我们在哪儿能找到书澈,这一大包巧克力全都归你们。”萧清实物打击,把一整包巧克力塞进一个少年的怀抱。
两个少年直愣愣地盯住一大包巧克力,幸福得要窒息了,怀抱巧克力的少年率先投诚,说了一句柬埔寨语。
萧清赶紧问席总:“他说什么?”
席总笑了:“他说带我们去书澈住的地方。”
两个少年划桨,舢板逆流而上,他们向萧清挥手,示意快艇跟随,两船前行,一前一后。十几分钟后,他们前方出现了几间建在水边的木屋。舢板停住,两个少年一起指向那片木屋,说了一通柬埔寨语。席总冲他们点头,表示明白了。两少年重新起桨,载着一大包巧克力的战利品,迅速返回来路。
萧清急忙问席总:“他们怎么走了?”
席总笑着回答她:“书澈就住在前面那几间木屋里,他们怕他看见,被当成叛徒。”
萧清情不自禁地从快艇里一跃而起,站在船头眺望水边的木屋,心跳骤然加快,她终于要见到阔别两年的他了。
快艇驶近水边木屋,停靠岸边,萧清一马当先下船,踏上木质栈桥。书澈的住所此刻空无一人,这里有卧室,有厨房,还有一个水上露台,有各种简约的生活日用品,却没有一样带着屋主过去生活烙印的物品,萧清甚至找不到一丝一毫她熟悉的和书澈相关的东西。最后走进他的卧室,洁白的被单上扔着一件卫衣,她走到床前,拿起那件卫衣,胸口上绣着斯坦福大学的校徽。是书澈!萧清鼻子一酸,把脸埋进他的卫衣,闻着他的气息,确定他真的就在这里。
夕阳西下,萧清让同事和席总坐船回去休息,她独自留在水上木屋等书澈回来,有他在的地方,她不怕危险。睡意昏沉中,突然一阵发动机轰鸣,由远及近。萧清一个激灵醒了,猛然坐起,侧耳倾听。发动机声熄灭,接着,脚步踏响木板。她一跃而起,冲出木屋,和正走上栈桥的书澈迎面而遇。
两人同时止步,定格在距离对方的咫尺之处。
四目交注,无言沉默,两年时间,像被分隔了一个世纪,不知从何说起。
她泪光闪动,走向他。
他起步,走向她。
她来到他面前,他却闪身躲避,绕过她,走进木屋,扔下无比失落的她,愣在原地,寒意袭来。
书澈始终一言不发、冷若冰霜,萧清对他说的话就像掉进了深不可测的黑洞,但是,他默默地为她做好饭菜、端到她面前,为她烧好洗漱的热水。夜幕降临,他默默地为她铺好床,拿起一个枕头、一条毯子,走出卧室,她在他的床上慢慢坐下,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