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们自己能解决。”
“书澈不在,那成然呢?”
“他……来过。”
“你手术住院,他只是来过?他去哪儿了?我先打到家里,也没人接听。”
“他……也有一点状况。”
“什么状况?”
“他有了个太太。”
“成然?!他哪儿来的太太?!”话筒里成伟的声音振聋发聩。
缪盈完全能够想象:隔着浩瀚的太平洋,她这一块石头扔过去,会在大洋对面激起何等规模的滔天巨浪。
经过连夜奋战,萧清终于把行李收拾妥当,斗室里东西各归其位,从家万里迢迢背来的被子和枕头铺好在床上,散发着“家”的氛围,让紧绷了一天、几乎扯断的神经一点一点舒缓下来。萧清穿着睡衣,拿着洗漱用具,准备去卫生间,拉开房门走出卧室,当即被眼前的AV画面刺瞎了双眼——20岁的房东莫妮卡,背靠墙,上身脱得只剩Bra,享受着“服务”,她的蓬蓬裙里一个人头正在耸动,只露出跪地的双膝,蒙头辛勤劳作。
“妈爷子!”萧清发出一声没见过世面的惊叫,举手遮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莫妮卡闻声睁眼,扭头看到萧清,若无其事:“你是萧清?”
萧清不敢直视她,频频点头:“我是我是。”
“Hello,我是莫妮卡。”
“你好你好!”萧清放下胳膊想和莫妮卡握手,一看两人还保持原体位不变,赶紧缩回手,继续遮幅。
“让我等了一天,你还OK?”
“抱歉抱歉,OK,OK。”
“这是里昂。”莫妮卡呼唤裙下,“嘿里昂,出来跟我房客打个招呼。”
蓬蓬裙下钻出一张白人帅哥的面孔,冲萧清龇牙一乐:“嘿!欢迎来美国。”
“很高兴认识你!不打扰,你们忙。”萧清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用洁面泡沫仔细洗过脸、重点清洁过眼部后,她把耳朵贴在卫生间门上,仔细倾听,不可描述声貌似没有了,轻轻拉开一道门缝,刚才上演AV的地方不见人影。萧清一个箭步射出卫生间,向卧室冲刺,关上卧室门前的最后一瞥,遥望莫妮卡和白人帅哥转战到客厅沙发上……
躺在被窝里,被“家”的味道包裹,萧清确信这天终于结束了:“不管明天多么可怕,可怕的今天终于过去了。”关灯,陷入黑暗和梦乡。
成伟的远程商务飞机湾流G550降落在旧金山机场,他眉头紧锁走出舱门,步下舷梯,身后紧随的,是他的特别助理汪若南以及其他随从人员。停机坪上站立等候的,是负责北美业务的伟业旧金山分公司华裔CEO弗兰克,在他身后是康律师。弗兰克和康律师上前迎接成伟,双方握手寒暄,在场人士对其毕恭毕敬,可见成伟地位之显赫。
“飞十几小时,成总辛苦!”
“你们辛苦。”
康律师和成伟握手:“成总,久仰!”这是双方第一次见面。
“您是康律师?”
“康兆辉。”
“你受累。”
“应该的。”
成伟被一行人前呼后拥,坐进前来接机的奔驰商务车。商务车行驶在旧金山高速路上时,成伟和康律师之间的一场隐秘谈话已经展开。
“目前什么状况?”
“我去过保释法庭,提交了保释申请,进入排期,估计要等两三天,保释庭才能就是否允许保释以及保释金数额做出裁决。”
“这两三天,只能等?”
“是这样,书澈只能待在保释监狱。”
“诉讼程序到哪一步了?”
“书澈被捕当天,警察局就已经掌握指控他涉嫌四项罪名的证据,主要根据高速公路巡警的现场报告,还有搭书澈车的女留学生萧清的证人证言。警方认为证据确凿,已经向地方法院起诉书澈。”
“庭审呢?你估计要等多久开庭?”
“法院开庭审理可能要等更长时间,美国是个酷爱诉讼的国家,地方法院每天有大大小小上百件案子开庭审理,只有主审法官有权决定排期、决定哪天开庭。”
“照你说,已成定局。既然如此,还会有什么变数?”
“任何指控只有被正式宣判,罪名才能成立,在嫌疑人被判有罪前,他还不能被称为罪犯。每个律师的辩护策略不尽相同,不同庭辩策略,可能带来完全不同的结果。另外,开庭前、庭审中,影响、改变宣判结果的因素会随时出现、千变万化……”
“比如?”
“很多,比如证据被推翻、证人翻供,甚至证人不到庭……”
“证人还有可能不到庭?”
“发生过很多这种先例,比如现场处罚的警察在庭审当天没出庭,那就意味关键证人证据缺失,法官会立刻宣布自动撤销对嫌疑人的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