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道远的背影,中年男子陷入了沉思。
对于道远的话他不会全信,他觉得像道远这样的人太感性,也太重感情,这是他的弱点。中年男子有些不明白了,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得到主子的赏识。
茅春的死讯传到了京城皇太孙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几天来他的一颗心一直悬着,生怕茅春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
至于那个苍棋的死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像苍棋那样的人原本就只是他的一条狗,死了也就死了,况且他的狗也不只苍棋那一条。
“我就知道道远是个会办事的人。”皇太孙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端起茶杯望向齐泰。
齐泰点点头:“好在这次道远并没有暴露,就算他们能够猜到这事情是我们干的只要拿不出证据也不可能将我们怎么样。”
正说话间便见一个侍卫来到了房门口:“启禀殿下,燕王差人送来一封信。”
皇太孙一怔,用一种询问的眼神望向齐泰,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已经了结了,怎么燕王会差人送信来?齐泰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虽然也猜不出燕王那信上的内容可是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接过了侍卫手里的信,打开来便看,半晌他才抬起头来将信递给了皇太孙。
皇太孙只看了开头“供状”二字便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接着往下看时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这哪是什么信,根本就是茅春的一份供词,里面承认了是皇太孙指使自己刺杀道衍和尚的罪行。
只是这供状只是个赝品,燕王说茅春签字画押的那份状纸在自己的手上。
“这个道远,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为什么不提早禀报?”皇太孙气得一拍桌子。
齐泰则是小声说道:“殿下以为燕王为什么要将这东西送来?”
皇太孙冷声说道:“自然是想要向我示威。”
“非也,燕王不会这么无聊,他之所以将这东西送过来依我看来他是讹上殿下了。”
皇太孙愣了愣,他不知道齐泰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燕王就讹上自己了。
齐泰苦笑道:“他没有将茅春的供状呈递给圣上,而是送了份摹本到东宫来便是想向殿下开价,他告诉我们他手里握着证据,想让他不说话就只能许以他些好处。”
皇太孙想想果然是这么一个道理,这也让他稍稍心安,假如燕王真把这供状呈给了洪武皇帝的话那么自己在洪武皇帝的心里肯定会受失分,毕竟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对待一个重臣是不恰当的。
道衍虽然是个和尚,可他却是受了皇命辅佐于燕王的,自己派人去杀他无论是从朝廷的法纪还是从皇家的礼法来说都是不应该的。
皇太孙拿起那供状又看了一遍:“师傅,你觉得燕王的手里真有这么一份供状吗?会不会这只是他的一个试探,我相信道远,如果茅春真的已经招供了的话道远不可能不知道。”
齐泰望着皇太孙不置可否的问道:“殿下敢赌么?”
“啊?”皇太孙一时没明白齐泰所指的是什么。
齐泰说道:“赌他的手里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份东西。”
皇太孙犹豫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他不敢赌,眼看着他应该要不了太长的时间就有可能继承大统,他不能在这期间出什么纰漏,所以他也不能赌。
齐泰叹了口气:“一步错步步错,殿下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招惹那道衍,道衍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只怕我们没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一旦让他抓住我们的小辫子那么他就能够用这件事情从我们身上捞取到足够的利益!”
皇太孙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都怪我,只是事已至此我们当如何?”
齐泰想了想:“估计他还会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样吧,殿下留心近日从北平送来的奏折,我想燕王必然会向朝廷提出什么要求的。殿下现在奉旨监国,燕王向朝廷提要求便是向殿下提要求,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话殿下只管答应他便是了。”
皇太孙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他恨恨地说道:“我要问问道远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如果早知道茅春已经招供我也不必再费这么多的周章让人去杀他灭口了,人是杀死了,可事情却并没有如我们所想的那样,甚至还搭上了苍棋的性命。”
齐泰说道:“此事怪不得道远,那道衍和尚是个谋局的高手,其实他早就算计好了的,包括茅春去刺杀他,抓住茅春以要挟殿下,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虽说道远算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是他也不见得就真正的信任道远,像他这样的人除了他自己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所以这件事情他瞒着道远也很正常,我听说他就连自己亲传的弟子都不是特别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