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你俩是真能赶早,哪有大冬天来泡浴的,害得我和陛下都没睡好。”
必罕道:“都什么时辰了,皇后还不起床。”
皇后又笑闹道:“你俩是不见陛下在我房里有些吃醋,有意催着我离开那暖融融的被窝和陛下火热的龙体?”
“谁敢吃皇后姐姐的醋!”速哥答里说,“姐姐可知,冬天是最适合泡温泉的了。这不仅可以使身体变得暖和,而且冬天泡温泉可以滋养皮肤。”
皇后道:“那也没有必要大清早就来泡呀!”
必罕说:“早晨好,早晨的泉水干净。待一会儿,陛下把这温泉赏给那些糟老头泡浴,泉水岂能不脏?”
皇后道:“好了,你俩也别泡了,上来吃过早餐,我陪你俩一起泡‘玛瑙浴’。”
速哥答里问:“什么早餐,用如此精美的盒子?”
皇后问小太监:“这盒子里是什么呀?”
小太监低着头说:“是驴肉。”
“有道是,‘天上龙肉,地上驴肉’。” 皇后笑道,“你俩都尝过龙肉吧,今儿再尝尝驴肉。”
一句“尝过龙肉”,把必罕羞得是满脸绯红。
速哥答里却不懂,问:“没有,我没尝过龙肉。”
皇后有意想调戏两个堂妹,便逗她道:“怎没尝过?这‘沐一沐’……也是算数的……”
必罕是捂着嘴,一个劲地笑。
“你看,你必罕姐姐定是尝过。”皇后又对必罕说,“你也不要吃龙肉吃过了头,像那西夏王妃似的,咬了太祖一块肉,送了真龙一条命[1]。”
速哥答里问:“西夏王妃吃了谁的肉?要了谁的命?”
必罕怕皇后再说出更过分的话,赶紧往外拉话:“吃了一块龙肉,就是‘飞龙鸟’的肉,也就是花尾榛鸡。”
趁着皇后贵妃的嬉笑,小太监赶紧退出了 “玛瑙宫”。
看着小太监一瘸一拐地走路,皇后说道:“这小太监犯了什么错,让他师父打成了这样。”
“没有打他,他是刚净身不久。”
“为何刚刚净身,还没好利索,就让他当差?”
“是他自己要求的。”
“这孩子,真有孝心。如此着急地伺候我等。”
必罕说道:“有什么孝心,他是为了追他的心上人才着急进宫的。”
皇后惊奇地问:“这小孩,这么小就有相好的了?”
“也是瞎胡闹,只是青梅竹马而已。”
“他那‘马子’也似他这般大?”
“是呀,就是姐姐让我打听的,现在正在教皇上学游泳的奇承娘。”
“奇承娘,好奇怪的姓氏。”
“她和这小太监都是高丽人。”
“高丽人,”皇后又问,“那小太监叫什么?”
“他姓朴,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名字。不过他师父都叫他‘不花’[蒙古语意思‘牛’]。”
“不花,为何叫他‘不花’?”
“为了能和心上人在一起,竟能自己动手净身[1]。这等小孩,岂能不‘牛’!”
“把这等动机不纯的小孩收进宫来,岂能不乱套?”
“小太监已经净了身,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蛋’了。”
皇后说:“我担心的就是,那‘不花’自己动手净了身,你说,他一个小孩懂什么?自己能处理得干净吗?”
“还真让皇后说对了。”必罕说道,“朴不花只剪掉了自己的‘茎’,并没有‘去势’。净身房的太监说,如此小的孩子刚刚挨了一刀,紧接着再来第二刀会要他命的;说等到后年体检,再行去势。”
“你可得派人盯紧了,可不能让那些太监作弊,留下他那点祸根,再惹事。”
“放心吧,姐姐。朴不花今年才七岁,三年后也不过十岁,不会惹事的。”
皇后又说道:“小太监七八岁进宫是惯例,可那个小宫女…奇…奇…奇什么他娘……”
“奇承娘。”
“哦,奇承娘。那高丽国国王为何要用如此小的女子,来糊弄我们大元帝国,他是不是不想过好日子了?”
“尚宫局的太监问过高丽使臣。使臣说——奇承娘皮肤白净,世间少有;她嘴似樱桃,堪称奇绝。”
“再养几年,等到及笄之年,岂不更好!她的出身如何?”
“她是高丽大贵族总部散郎奇子敖之女,是高丽忠宣王献给皇上的。”
“哪个忠宣王?”
“就是王璋,蓟国公主宝塔实怜[泰定帝的姐姐]的驸马。”
皇后陷于沉思:此女儿皮肤白嫩、古灵精怪,就像芳萱的新芽还未绽放,又像忘忧草一般惹人向往。她虽稚嫩到还不会描眼画眉,你怎么忍心对她生非分之想?随后说道,“你们可要留心注意他俩!”
“奇承娘和朴不花?”
“不,是奇承娘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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