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康熙意外地微微挑眉,语气微妙地轻叹道:“你可知道他犯的是无可饶恕的重罪!真要是轮起来,朕还没治你窥探圣驾的罪呢!”
朱棣丝毫不为之所动,依旧冷冷开口:“儿臣知道,但他是儿臣的弟弟,儿臣舍不得他受苦……那养蜂夹道阴冷潮湿,小十三前年坠马,伤处一直都彻底恢复,马上就要下雪了,再不出来好生养着,他的腿就要彻底废了!”
康熙受不了朱棣的直视,率先转过头问道:“即使朕应了你,可这毕竟是猜朕的心思,你又如何坚信自己能赢,就不怕朕不承认?”
朱棣坚定地答道:“因为您不止让儿臣猜,还要让儿臣去做!”
康熙饶有兴致地淡淡一笑,在院中的石凳下坐下,继续问道:“那你说说看,朕又为何非让你去做?”
朱棣答道:“因为儿臣没有倾向,又足够有分量。”
康熙略一思索,眼神复杂地叹息道:“你果真够聪明……那朕问你,你是否也觊觎那个位置?”
朱棣轻松地笑了,平静地回答道:“皇阿玛,儿臣是皇子,不过一步之遥却是天差地别,怎么可能没想过,只是有得必有失,坐上那个位置,就必须担负起天下苍生,那太沉重了,相较之下儿臣更想做个富贵闲人,关起门舒舒服服过日子。”
康熙赞赏地点点头,冲着孝懿仁皇后灵位所在的小佛堂,若有所思的感叹:“打小你皇额娘总是担忧你养不大,她说你太通透了,通透的不像个小孩子,生怕你是童子命……你皇额娘生前是最疼惜孩子的,给你皇额娘上个香,就去接小十三吧!”
朱棣恭送康熙离去,给孝懿仁皇后上香道谢后,就骑马疾驰到养蜂夹道,快步走到了小十三所在的小屋外。
十三阿哥正脸色惨白地跪在蒲团上一遍遍地诵念《弟子规》,朱棣进来的时候正好念到了“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
面对如此惨状的小十三,朱棣只觉得无比嘲讽,不免对康熙心生怨恨,小十三不过挑拨了两句,跟太子一直以来的恶性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而太子也不过是软禁几个月,如今又要复立,而小十三却被折磨地不成人样,放回去后也只能软禁府中。
养蜂夹道阴暗潮湿,十三阿哥又终日跪在地上诵读,虽有朱棣送来的药,依旧患上了严重的腿疾,站都站不起来。
回程的马车上,十三阿哥忍不住落泪,颤声道:“四哥,可是皇阿玛原谅我了?”
朱棣微微摇头,在十三阿哥耳边轻声道:“皇阿玛要复立太子,我以此为条件,求他放了你。”
“复立太子?”十三阿哥眼中刚刚生出的光彩瞬间暗了下去,无力地倒在车璧上,喃喃道:“四哥,我本以为皇阿玛很喜欢我,竟是我错了,大错特错!原来谁都比不过太子”
朱棣低声安抚:“他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罢了,你好好养伤,这件事交给我,定会彻底拉他下来。你瞧,我说下雪前你能出来,不就真的出来了!”
十三阿哥垂头,无助地盯着自己受伤的右腿:“四哥,谢谢你!谢谢你救我出来!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不自作主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