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到底还年幼,牵挂幼弟,眼泪滚滚滑落,带着哭腔地应道:“是啊,那天三哥当众责骂小十八,回来他就病倒了,可怜我额娘还不知道,小十八到底因何病重!等皇阿玛回来,我要告状!告诉皇阿玛三哥那天是怎么欺辱我们的!”
朱棣无奈地掏出手帕,递给胡乱用袖子抹眼泪的十六阿哥:“行了,别哭了,都半大小子了,还动不动就掉金豆!我先随你们过去看看,真要到那地步,我帮你们给皇阿玛传信。”
十六阿哥瞬间换了神色,挂着泪珠的大眼睛,迸发出精亮的光芒,连连追问道:“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四哥,还是你最好!那天,要是你在就好了,三哥他说不过你,沤死他!”
朱棣随意地轻拍十六阿哥的光脑门,淡淡一笑:“胡说八道,做弟弟的怎能用那个字来说兄长呢,他再不对,也是你三哥!”
一直沉默在旁的十五阿哥,突然开口反驳道:“他才不是我三哥,我们只有三兄弟!”
朱棣向来都不怎么喜欢这个阴沉古怪的十五弟,见他公然这么说,也有些意兴阑珊,十五毕竟还是个孩子,自己都快百岁了,岂能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只当没听见。
十六阿哥尴尬地扯了扯十五阿哥的衣袖,又见朱棣没什么反应,亲昵地拉住朱棣的大手,甜笑道:“四哥,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小十八吧,从昨起他就牙关紧锁,什么都灌不进去,身上也烫的吓人!”
朱棣就势跟着十六阿哥,去看了十八阿哥,进门闻到那浓郁的药味,和各位御医的脸色,看出果真是凶险至极。
望闻问切,都不用把脉,单就十八阿哥面色,朱棣也能轻易分辨出十八阿哥,怕是连今晚都熬不过了。
脉象更是应证了朱棣的猜测,叹口气冲苏培盛吩咐道:“去,将密嫔娘娘叫回来,说是我这就五百里加急,上奏皇阿玛,让她快些回来守着十八阿哥。”
“四哥!”十六阿哥急得拉住苏培盛满眼祈求地望向朱棣,嘴唇仿佛坠了沙袋,艰难地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挤:“小十八,小十八,他是不是,是不是……”
看着泣不成声的两个孩子,朱棣摸着十六阿哥的脑门刺刺痒痒的发茬,幽幽地开口:“快去将脑门剃剃,再这个月剃不成了。”
十六阿哥听出了朱棣话中暗含的意思,转身抱住床上的十八阿哥嚎啕大哭。
以至于张密嫔刚踏进屋门,还以为儿子已经没了,身子一软差点没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