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八阿哥已经亲自迎了出来,看到朱棣和十三阿哥也在,眼中闪过一丝尴尬,面上却是不显,热络地拱手道:“四哥,十三弟,你们也来游船啊!刚好九弟约了名门世家,一道热闹热闹?弘时侄儿初到水乡,游船赏月最是不容错过。”
弘时一路备受冷落,突然听到八阿哥问起自己,奋力挣脱摩尔根的束缚,冲上去握住八阿哥的手,晶亮的双眼满满都是期待:“八叔,可以下水玩吗?我还没玩过水呢!”
“淹死你!”朱棣阴沉着脸拨开弘时的手,看也不看八阿哥,便冰冷地开口:“走吧,十三弟!”
“去哪啊!阿玛!我要跟八叔去游船赏月!我还要下河玩水!我就是要玩水!我要……”弘时不满众目睽睽之下,被阿玛不留情面地扯着衣领拖着走,扯着嗓子尖锐地怒吼道。
原来刚才十三阿哥只是在诈自己,葛礼略微放下心来,贪婪地深吸一口气,上前行礼道:“给八爷请安!”
八阿哥望着弘时一路坠着身子闹腾,遥远地记忆涌上心头,依稀记得圭儿幼时也爱这么耍赖,可惜那时候自己被前朝战事所烦扰,总是不耐烦地呵斥他,惹得他愈发的哭闹不止。
不禁低头苦笑,自己子女缘竟单薄至此吗,前世两子一死一废绝了后,今日已经邻近而立之年,膝下依旧空虚,纵然夺得皇位又如何,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一时间再没了那份争斗的心性,只觉得身子飘忽,腿脚也失了力气,仿佛踩在棉花上,使不上力。
葛礼等了许久,八阿哥都没反应,略微抬头翻眼一瞥,见八阿哥脸色惨白如纸,额上更是森森冷汗直冒,惊恐地呼唤道:“八爷!”
八阿哥艰难地转过头,费力地挤出一句:“劳烦葛大人转告九弟,我有些身体不适,先回去了。”话语间看准葛礼的坐骑,猛地上前夺过缰绳,翻身上马冲着众人道:“借马一用,明日必将归还!”
事发突然,不止葛礼来不及应对,八阿哥的两个贴身亲随急忙夺马追赶,无奈宝驹与寻常马匹差距巨大,二人又对这江宁城不熟悉,七拐八绕就跟丢了人,慌得赶紧回去唤人来寻。
这边朱棣也因弘时的顽劣没了游玩的兴致,早早借口孩子熬不住夜,游到下一个渡口就上岸先行离开。
回到自己院中,盯着弘时将罚抄《弟子规》三遍,回到自己房间,阿巴赖已经没有回来,朱棣心中暗自感叹,那个书生果然有问题,但他若是高燧后人,自己又不能见死不救,儿女果真都是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