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不可能!
一来,自己装的逼岂能半途而废,含泪也必须把它装完的。
二来,老夫现在的身份,好歹是当场宰相他亲爹,丢不起这脸。
三来,刚立起来的文豪人设,老夫决不允许它这么快就崩坏掉链子!
啥做文豪呢?
以前没做过文豪的唐宁觉得吧——其他且不论,“天下文才共一石老夫独得八斗,诗词曲赋老夫天下第一,其他人统统都是不值一提垃圾”的气势,必须得有。
没错,就就是这样!
“赵家令,恕老夫直言,你家长公主还是再看个一年半载的诗集,再考虑提笔写诗的事情吧。”唐宁四十五度角看向天空,又随手一指他提在《四时山水图》上的四时山水诗:“或者,先看懂老夫这四首四时山水诗。”
四首?
长公主家令赵邦盯着画上的诗句,悄悄默念了一遍:“莺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秋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红炉透炭炙寒风御隆冬……”
呵,你这糟老头子休想骗我——这分明只是一首诗,而且还是狗屁不通的一首歪诗!比我家长公主殿下的诗可差远了!
若非唐宁是某奸相之父,赵邦绝对要喷他一脸吐沫星子。
不敢骂,但好脸色肯定也是没有了,赵邦表情阴晴不定的连续变幻,最终一言不发的抄起《四时山水图》拔脚就走。
老家伙,准备好迎接我家长公主殿下的雷霆之怒吧!
赵邦紧赶慢赶,不一会儿功夫就回到了长公主府,轻车熟路直入长公主起居室。
“赵叔,事情办妥了吗?唐老先生人怎么样?有没有点评我的四时诗?特别是本宫那句——夏长蝉愈噪,风卷雨来急……”
长公主兼文青少女田福陵,披散着满头如黛青丝自卧室内匆匆跑出,肌肤赛雪的她衣衫散乱春光四逸,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尽现,明显是刚刚正在午睡。
这绝妙风景,让赵邦不自禁悄悄多瞄了一眼,哪怕他其实是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太监。
真好看,我家长公主殿下真是愈发的才貌双全,也不知道将来要便宜了哪个臭男人……
这样想着的赵邦,忽然就又想起了唐宁的那番“恕我直言”,以及更加过份的揉掉长公主殿下诗文扔进废纸篓的行为。
“殿下,您不知道哇,那个唐宁不愧是奸相之父,他简直就是又老又坏!他竟然……”
越想越生气的赵邦,选择了添盐加醋将唐宁做的事情讲了出来。
“唐老先生他……真这么说的?”
听完赵邦添盐加醋,把唐宁生生描绘成了无才无德、无耻老贼的讲述,长公主田福陵神情变的凝重。
“千真万确啊殿下!那老贼忒不是个玩意儿,不信您看——”赵邦连忙摊开四季山水图,指着唐宁题字之处说道:“殿下您看,这都写什么狗屁!那老贼居然还腆着脸说这是四首诗,真是可笑至极,奴婢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也能看出来这完全就是狗屁不通!”
“四句四首诗……”福陵长公主柳眉轻蹙,秋水双瞳一眨不眨盯着书写于画中留白处的《四时山水诗》,无意识的开始喃喃低语:“每句诗都可以拆成一首诗么?若是这样,莺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这句,就可以拆成莺啼、嗯莺啼岸柳弄……不对,并不是五言,应该是七言莺啼岸柳弄春晴……下一句,啼岸柳弄、又不对……岸柳弄春晴夜月?不,也不对……啊我知道了,应该是柳弄春晴夜月明!接下来第三句、第三句……”
“唔,我想到了!倒着读!第三句诗,要倒着读,第四句亦然!”
“没错,这果然是一首七言咏春绝句,全诗是——莺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莺!”
解出了第一首春景诗的福陵长公主,兴奋的俏脸通红,她看着画中诗文捧新赞道:“诗,竟还可以这样写?唐老先生真是天纵奇才!”
旁边,长公主家令赵邦笑容凝固,神情陷入呆滞——不对啊!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