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斌张张嘴,叹一声气,无奈拿着手机转身。
朱老爷子就站在花园的过道口,拄着拐杖面无表情,喜怒不辨的,也不知道已经待了多久。
朱斌脑袋一炸,登时魂飞魄散,好悬才稳住了,硬着头皮叫:“朱爷爷……”
“给那忤逆不孝的东西打电话了?”
“是,是哥……”
“他说什么?”朱老爷子的语气倒是十分平静。
朱斌鼻头蓦然一酸。
“嗯?”
朱斌咽咽口水,嗡着声音艰难回答:“朱哥说,他有空就会回来的。”
“我的话你有没有跟他说?”
“有…有说。”
“一字不漏的说了?”
“……”朱斌脑瓜子直嗡嗡,然而他居然顶着压力面不改色的应了一个字,“是。”
朱老爷子严厉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了一遍,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朱斌这才小心的喘出一口气,暗地佩服自己胆儿肥,赶紧又朝朱辞发了几条短讯息。
——
陈镜再醒的时候意外的安静,没有任何挣扎和拒绝,也毫不反抗护士扎针输液,安分吃药喝水,甚至朱辞的抚摸和亲吻都没有任何应激,乖的仿佛数日前的歇斯底里生死一线都如烟逝去。
初初一段时间朱辞还略微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便察觉出不对劲来。
陈镜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到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一样,从前不被朱辞刺激到的时候,他还偶尔会在护士扎针的时候递一下手,甚至主动说一声‘麻烦’‘辛苦’‘谢谢’之类,虽然大多数时间不到万不得已他几乎不会主动和人交流,但也会开口提出那么几次‘想上厕所’或‘有点渴’之类的需要。
……但现在,距离他醒已经五六个小时,中间只摁了一次护士铃,用目光视线表达了一下需要尿壶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交流。
也不是没有交流,而是…没有声音了。
一个悚然的念头令朱辞几乎难以喘息,他艰难的表出这个想法之后,纪劭沉吟几许,决定试验一下。
然而结果令人绝望,他几番尝试都不能令陈镜开口发声后,朱辞心底越来越沉,眸底光亮愈来愈暗,直到几近沉灭后,他猛然冲进去,打断了纪劭。
纪劭念头一转:“你先劝劝,我回去再看看。”
这话好似要压垮朱辞的最后一线希望,待纪劭关门出去,他握住陈镜肩膀的手愈来愈紧,以至于他嘴唇都在微微发抖,整个人战栗了许久,竟是一个字也蹦不出。
许是肩膀被握疼了,陈镜略微皱眉,动了动唇,朱辞微震,一瞬战栗都停住了,紧紧的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