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辞眸底一暗。
“那是他难得主动来找我倾诉的一次,”纪劭细细观察着他,目光微带玩味,颇有那么一些魔幻的味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怎会不知道,那是他…是他第二次失控。
朱辞近乎难看的闭上眼,试图躲避这个话题:“纪医生…或者个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和他现在的病情应当没什么……”
“有很大关联!”纪劭截断他的话,表情意味深长,“他现在的病情,就是从那时起开始转折的。”
朱辞心头狠狠一窒。
“你,你是说……说他现在这样,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失控,我…是我脏了他……”
“不是!”纪劭皱紧眉头,连忙打断他。
朱辞一怔,迷茫抬首,呆愣看他。
纪劭叹息:“你这人……”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已经很清楚,这个傻小子的所有克制,竟是全用在了那一人身上。
以至于到了旁人面前,仅是提起,便可以令他脆弱的理智瞬间溃不成军。
“他的病因虽然是因你而起,但却并不是因为你脏,而是因为他自己,因为他觉得,是他污染了你。”
“他那次主动来,向我倾诉的原话是:我沾染了一个干净的灵魂,我似乎留下了污浊的印记,又似乎,得到了Artemis的洗涤。”
朱辞心头剧震。
——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日光大盛的中午。
周绫正守在办公室外,听见动静连忙起身,期待的看着他们:“辞哥哥……”
朱辞顿住,微抿起唇。
“怎么样了?”周绫探头望向他身后。
朱辞说不出话。
纪劭在他身后拉开百叶窗帘,同周绫笑道:“周小姐请进,我正好有话想问问你。”
周绫进去了。
朱辞微松一口气,下意识的握了握拳,控制不住的往病房那边走去,推开门。
陈镜正呆望着窗外,眼珠子直愣愣的,一动不动。
朱辞小心走近,目光垂落到他身上,在他毫无血色的瘦削脸颊上久久停留。
最终是受不住,朱辞张口,哑声唤了他一句:
“陈镜。”
陈镜眼睫轻颤了颤,在一片素白里转过眼来,毫无情绪地望了他一下。
那双眼,仿佛一滩藏污纳垢的阴沟死水,毫无往日明媚清澈,一丝生机也无。
仿佛一记闷棍当头砸下,朱辞在这瞬间体会到了过于清晰的疼痛。
陈镜嘴唇忽然动了动。
“什么?”朱辞微怔,下意识的俯身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