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辞失笑，目光柔和下来，他想了想，轻声道：“好。”
他从小都没有下过年级前三名，奖状也从不稀奇，小的时候或许还期许着祖父的赞扬和父母的亲情，可越长越大，也是越来越淡了。
但若说分享和倾诉的欲望还真有一次，就如陈镜所言那样。
他记得，那是大二那年他初次与导师发现了那个不一样的元素公式组成，并提出了新的武器耐损更新设想，得记大功晋一级衔，他志得意满的想要将这个设想投入实验，父亲怕他自满，还特意严肃的提点打压他了一番。
但年轻气盛的他经不得激，冲口就向父亲保证十年内必定做出一番成就，条件是他的感情自由，不受家中安排控制。
但这句话却激怒了父亲，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父亲指着窗户外头，他放在自行车上的一瓶饮料破口大骂：“你个没骨气的不忠不孝的东西，就为一个Alpha疯成什么样子了都？为他几张照片就买几箱子饮料废在那里，你是以为你送出去了就谁都不知道？还是你以为只要用你自己的钱就没人会说？如今你长本事了朱辞，有点小成就就敢跟你老子讲条件！还感情自由，为了个男人白日梦都开始做了！好！我倒要看看你能为了他把我跟你爷爷气到棺材里去不能！想实战研究是吧？要经费开实验室是吧？行！我给你批！十年你做不出来东西我看你拿什么补偿这笔研究经费！”
那瓶饮料是陈镜上个月刚接下的一个小品牌的商拍。
他那日虽达成了目标，却始终有说不清的委屈在心头，哪怕明知道父亲说的对，他真就是在乱花钱，可是实验室不是的，明明不是，他只是想研究这个元素构成对于战场中实用xin的可能，如果他的设想能够成功，武器制造的成本耐用xin和安全xin都可以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明明它的研究本身是和陈镜无关的呀……
“好，很好，非常好就是这个感觉！”梁飞兴奋的举着相机来了个拉近镜头。
朱辞被他叫回了神，转过眼睛去看他。
“刚才那个侧眼神很棒，”梁飞鼓励了他一把，笑道，“保持刚才那个状态，把台词再念一遍。”
朱辞只好应下，保持好被陈镜掰住的姿势，酝酿了下方才的情绪。
这一场下了戏，两人都是大汗淋漓，中午到了，略微休息就可以开午饭。
天气逐渐热起来，今天的片场又是在室外，没有空调可以配，大家都热的不行，两人在化妆间里卸了妆服，就一齐回到陈镜的房车里凉快。
后来半场没有了陈华的戏份，他便一直在后座里趟卧着，隔板升起，仿佛是睡着了，没有动静。林丹递过来湿毛巾，陈镜擦了擦汗，难受的拧了拧身子，叹了口气。
“外面有个澡堂子，一会儿吃过饭午休时间应该没什么人，歇会儿可以去洗个澡。”朱辞轻声说着，擦了擦薄汗，打开车上的小冰箱取了杯冰镇梨汁递给他，自己也留了半杯。
陈镜眼睛亮了，忙不迭点头，接过梨汁小口小口的饮，连着喝了半杯才放下。
出了一身的汗，衣服身上都是脏兮兮的，让他这样继续下午的戏场虽然也不是不能将就，但到底是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