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陈家父母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吗?”朱老伸手拨了拨茶叶,语调喜怒不辨。
朱辞沉默。
“陈家有个好家教,我家风。”
朱辞迷惑的皱起眉。
朱老语调淡漠,又饮了口茶。
“陈家这孩子,有个敏锐善察的父亲,也有个细致通透的母亲,可惜的是,他父母没能把这两项教给他们的孩子。”
朱辞微怔,他没想到爷爷封了消息之后,陈家叔姨竟然还能够有所察觉。
还有,爷爷这语调怎生这般古怪…
但他还不及深想,朱老就又开口了,耷拉着眼皮,也不知心情是好是坏。
他说:“你还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他们两个执意要亲自谢谢你,我一拦住,就叫他们起了疑。”
“……”
“也是我对他们说,不希望多任何一个人知道此事,他家那小子既然脑震荡的厉害,全程都昏着,那就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也挺好的。”
爷孙两人都相对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
良久,老爷子先叹了口气,疲惫的站起身去楼上换衣,像是忽然苍老了些。
他摆摆手,冲身后的朱辞无力说着:“罢了,你去换衣,准备吃饭吧。”
朱辞张张嘴。
他看着那缓慢的侧背影,眼尾忽然有些热烫。
他轻咽着唤:“…爷爷。”
朱老停在楼梯中央,没回头。
“爷爷。”
双膝蓦然落地,额头磕在木地板上。
“爷爷,孙儿不孝。”
“对不起您。”
老的停住在原地,长久都没有动作。
年轻的跪在原地,也久久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朱老仰起头,张开嘴缓了口气,然后说道:“孩子,记住你承诺给爷爷的期限,还有不到两年。”
语调平缓,仿佛听不出丝毫悲喜起伏。
朱辞垂眉闭眼,全然跪伏在台阶下,语调同样是平静至极:“孙儿…绝不敢忘。”
朱老又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儿。
才缓缓敲着拐杖步上台阶,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