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缓了缓神,艰难回话:“母亲放心,孩儿很好。”
林卿点点头:“那就好,你刚回来,想必也累,休息一下准备吃晚饭吧。”
朱辞应下,心头微松:“好,爷爷,我回房了。”
朱老给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都没多给他一个。
朱辞只好添了茶,起身上楼回房,将行礼都收拾好,才冲了个澡,疲惫的躺下来。
…也不知母亲在那远尘避世的地方,是怎么注意到外界的消息,又怎么从那一段模糊的视频里认出了他的手。
真是……
朱辞扶住额头,苦笑一声,长长吐出了口气。
明明只有母亲从未责怪过,也未正面提起过那些事情,那些过往,也从不避讳说起他的伤他的错。
可却只有面对未曾尽孝的母亲,他才总会生出难言的愧疚和胆怯。
然而有的时候,竟当真是你越怂,他就越来,你越惧它越生。
实验室在年中有了一个大突破,如今已经进入尾声,如果最终测验结果在预估范围内,就可以收尾和申请专利,到时……
到时,那个年轻气盛又青涩愚蠢的赌约,似乎也没什么用了吧。
所以难得这样一个什么事物都没有的安静年节,朱辞居然能够在家中度过。
然而等到待家三日,发现到了二十二,母亲都还没有打算回到寺庙继续清修之时,他才得知父亲今年可能会有一个难得的年假,能够得以在家中过年。
…自从记事起,父亲军务愈忙,母亲入庙静修,似乎家里就再没有过过一个完整的团圆年了。
曾经盼望努力了多少年,如今已经尘封日久再也不会去想的那个期望却一夕达成,朱辞竟也说不清到底该是心酸还是高兴。?
十九:新年
果然腊月二十七的时候,父亲朱军果然真就脱开了往日繁忙的军务,给自己放了几天的年假,风风火火的回到了他一年也摸不着几次的家门。
“父亲,您回来了。”朱辞替他宽了军大衣,抖落了几许雪花。
“嗯,”朱军头也不抬,随意应了一声,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他,“去给我放到书房。”
说着脱下一层军装,就要换鞋,目光一转,忽然停住了。
朱辞顺着他目光望去,母亲在客厅阳台坐着晒太阳,正陪祖父说话,一个眼神都没给这边。
朱辞正在要不要开口间迟疑,就见一米九高的中年Alpha忽然站起身,从他手里取过文件袋夹进臂弯,面目表情冷漠严肃。
而后竟也不换鞋了,就这么穿着军靴大踏步越过朱辞,魁梧干练的身躯在木制楼梯上踩出蹬蹬蹬的响声,他走上楼梯进入主卧,砰的一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