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一盏明灯,将家和窗口外如墨的夜色割裂开来。。
谢莹一边仔细翻着萧鸿轩脱下的衣裤的口袋,一边随口说着这一日里身边遇到的琐碎的事。
浴室里水声潺潺。
谢莹突然把手拿着的黑色体恤凑在鼻端,脂粉的暗香入鼻。
“呵呵!怪不得和我无话可说!这是去会小情人了呀。”
“燕子,静静还有周蜜,你说谁是?”腰系着浴巾,顶着一头的湿发,萧鸿轩推开了浴室的门。
“哦,还有姚晓红和纳兰。这些人的电话号码你都有,怎么着!一个个打过去核实一下!”
谢莹八分的玩笑话,换来丈夫十分冷厉严苛的回怼;忍不住的就随口怼了回去;“都是你的姐妹哥们,还不都帮着你藏着掖着,怕是早就统一好了口径,让我问,呵呵!”一脸的冷笑瞪着萧鸿轩。
“周蜜,周蜜是和你最好的闺蜜吧!估计人还在三人行沙龙,别人信不过,你问她呀!”
“难说你外面的女人就是周蜜呢!”
“你!,,,,,,,”萧鸿轩一时语噻。
曾几何时,小夫妻俩言语无忌的笑闹成了往事。谢莹言语的尖刻和挑剔,越来越让萧鸿轩不敢随意开玩笑。
不如一默!
也不知何时成了萧鸿轩面对妻子时的老主意。
像是播放的影片,卡了一帧,萧鸿轩坐在沙发里后,和前一刻的尴尬断的干干净净,似乎换了同一个场景换了个时间,重新接上放映起影片后续的情节。
谢莹把一家三口该洗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回到客厅继续细细碎碎说着家中和工作环境里的琐事。
仰靠在沙发里的萧鸿轩目光空洞,脑子在回想着和纳兰姚晓红夫妇从三人行沙龙出来后的一番交谈。
三个人近十年聚在一起的时间虽少,年少青涩的中学时代却是同窗。只有三人在一起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少年不知愁的年代,言语止不住透着当初的直爽真诚。
从楼上下楼,到停车场取车,一路多是姚晓红在说,纳兰和萧鸿轩在默然的听着。
并排走在道旁,时光倒回,树影婆娑,一对如玉少年听着斜挎书袋的纯真少女指点是非。无一字娇柔,无一言修饰,简单的平铺直述,往最不顺眼的地方刺;管你是否痛了!世间最是难得少年人的真。
成人间的语言交流,生恐祸从口出,总是八分奉承,一分感慨,小意的夹带上真正想要说的一分批判,还要看紧了对方的脸色,稍有不愉,就把话头折向而去。
姚晓红同纳兰和萧鸿轩边走边聊,对他俩个人所有的赞赏高度浓缩在一句话,‘你们两个人以前确实很优秀。’
剩下的,全都是对现在的他俩个人,思维局限性,工作缺乏热情,自高自大,个人能力不匹配职务,,,,,,等等的批驳和嘲讽。
其不留脸面,语言刻薄程度,只在离世多年的向南山瞪眼训人的滔天气焰之下,和老爷子老严发了火时教训儿子差相仿佛。
纳兰和萧鸿轩都知道,姚晓红话说的有些过。但是谁也没打断姚晓红;大约是适应了好多年前认识的女孩子说话遣词用句喜欢夸张;五六分渲染成了十分尚不尽兴。
能一路都忍着,终究还是姚晓红并非无的放失,无非是把靶子画的大了,方寸大的靶心画成了丈余大。
“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即将告别,立在车旁,看着坐在车里的姚晓红,萧鸿轩神情肃然。
姚晓红过了一路嘴瘾,爽!陡然被萧鸿轩一脸肃容给惊吓到了。
话是说秃噜嘴了,信马由缰,想哪说哪,正经的给个建议,姚晓红真还就没认真思考过。
急切间突然想起劳燕说过的话;三哥和纳兰哥哥一直守着古城,也快和古城的城墙一样成老古董了,三十多岁退休还早,该出去多看看,充充电。
“你和纳兰应该放权,什么也不管,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静下心反思反思。”
“嗯!”萧鸿轩点着头,“我们俩都出去了,谁接手我们手里的工作呢?”
姚晓红冲口答道;“燕子呀!你们不觉得燕子现在比你俩都要强?”
沉思中的萧鸿轩,突然抓起了茶几上的手机;习惯了陪着默然不语的丈夫自说自话的谢莹被吓了一跳;“这么晚了,给谁打电话呢。”
“黄东,我问问他,这次回来是不是和燕子把婚结了再走,还是俩人商量好了回来发展,就不走了。”
“燕子结婚!”谢莹猛然发觉,大家似乎都忽略了燕子早已到了婚嫁的年纪,潜意识里都是把她和黄东看做一对,却又忽视了俩人从没有向外宣布,或是有个什么仪式确认。
“这事你应该打给黄叔。”
“十点多了,黄叔兴许都已经休息了。”
“哪也不能直接问黄东;黄东咱们看着长大的,多本分的孩子,在家听大人的,出门就听燕子的;你问她不等于没问吗?”
“嗯!也是呀,,,,”说话间,萧鸿轩从通讯录调出劳燕的电话,拨了出去。
“听好了!不许叽叽歪歪,明天晚饭回家来吃。自己有家里的钥匙,提早回来,要是我回到家还看不见你在家,,,,,,,,哼哼!,,,,,,,”
听筒里传来劳燕抢着脆生生的娇嗔。“腿打折了锁家里。”
“知道就好。”萧鸿轩挂了电话,提拉着拖鞋去了厨房,平平砰砰翻找起食材。
谢莹跟着进了厨房,一边帮着翻找,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赫赫!我们娘俩这两年多在家吃喝可没见你这么上心,老婆是旧的,儿子是捡来的,就你的妹子是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