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列相当同情这位同僚的处境。因为中了杨威利的诡计,使得过去立下的功勋被败北感完全压过,他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然而,若直率地表示同情,只会徒然加深鲁兹的伤痛。虽然明知是博尔德克为了向自己及鲁兹献媚所办的欢迎会,却也是一个安慰鲁兹的机会,他因此才会参加。当瓦列到达会场时,已是七点五十五分了。
军用高性能炸药爆炸的时间,恰好是在他到达之前的七点五十分。瓦列得以避开恐怖行动而幸免于难,反倒是托了义肢之福。甚至或许可说是前年讨伐地球本部行动中,向他挥舞毒刃的狂热分子所给的功德吧。不论何者为是,他在惨剧发生后的五分钟赶到现场,在一片混乱和狼藉中,冷静地下达指令给部分人,成功地控制住了即将造成恐慌的事态。人们对这位毫发无伤的提督感到无比的信赖。
席尔瓦贝尔西立刻被送往医院,由于大量出血,加上头骨有金属片嵌入,无法恢复意识,于十一时四十分,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罗严克拉姆王朝最高级的技术官僚,就在这场恐怖行动中殒命了。席尔瓦贝尔西曾有两个企图,其一,健全新王朝的社会资本与产业基础,创造征服之后的经济建设新时代;其二,成立一个指导经济建设时代的技术官僚群,使自己成为该群体的核心人物,并伺机登上帝国宰相的宝座。“这两个愿望并非遥不可及,”他信誓旦旦地放言道。的确,他实现愿望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如今他的野心只能随着他的生命,在地面上永远消失了。
暗杀事件发生后,瓦列延迟离开费沙的日期,向莱因哈特报告事件经过,为席尔瓦贝尔西举行临时葬礼,并坐镇指挥搜查犯人,同时进行各项善后处理工作。
“无能的暗杀者!既然要暗杀,就干脆一起把奥贝斯坦做掉,还比较可能有人会赞赏。”
瓦列当然没有说出这些话,但他对鲁兹和其他两名伤患态度上的明显差异,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对于奥贝斯坦,他只是尽对上司应有的礼貌,探视一番,待医师一有指示,便立刻退出病房。对于博尔德克,他仅派副官代为问候,自己则亲往鲁兹的病房。或许鲁兹的命运曲线多多少少在上升了吧,他没有伤及内脏,而且两周内就可能可以出院了。不过,虽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的精神反而更有活力。
瓦列前来探望时,他对瓦列说道:“我怎么能比奥贝斯坦先死呢?我要在他的葬礼上,念上一段虚伪的哀悼词,顺便在心中对他吐舌头,我就是在等待此事,才至今都未战死。”
军务尚书也很厌恶我们——聆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瓦列不禁苦笑起来。他非常了解鲁兹的心情。三年前,为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的死所感到的惋惜之情,在他心中形成一支反感的箭,直刺奥贝斯坦的背脊。
事件发生一周之后,瓦列启程离开费沙。在莱因哈特的命令下,该地的警备任务和搜索犯人工作,交由辅助鲁兹的荷兹拜亚中将负责。待奥贝斯坦和鲁兹完全康复后,这些任务当会再交回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