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轴德族的迫近完全无知无觉、内心平静不下来的新马尔亚姆国王吉斯卡尔将席尔梅斯和重臣卡里耶罗召入私室。
在前一次入侵帕尔斯之际,冯·卡里耶罗子爵负责辅佐蒙菲拉特将军,是个善战之辈,也是旧鲁西达尼亚军残活下来的人之一。在与波坦的抗争中,他在吉斯卡尔一边做出了贡献,因而从男爵被提升至子爵。
“卡里耶罗,你怎么认为?”
“您是指安德拉寇拉斯王还活着这件事吗?”
“没错。”
“安德拉寇拉斯早已死了,死者复活完全没有道理可言。肯定是冒牌货。”
吉斯卡尔点了点头。他也如此认为,脑海中却起了奇妙的牵念。那个高举“先王还活着”这面不可能存在之旗帜的,究竟是什么人,又想做些什么?
“是想借机夺取帕尔斯国的支配权吧。”以上是席尔梅斯的反应。
吉斯卡尔蹙起眉头。“这我当然清楚。我所在意的,是把已经死掉的安德拉寇拉斯拖出来的这个念头。就算是冒牌货,若没有足够的相似度,还是瞒不过贵族和朝臣。”
“那么,就是相似度很高的冒牌货……”
“冒牌货怎么样?”
“是本人没错。”
席尔梅斯平静地道出此言,吉斯卡尔却被一股仿若浑身水分蒸发殆尽的感觉给击中。
“关于此事,若亚尔斯兰与此完全无关联,那又会怎么样?”
“这点虽然相当有可能,但帕尔斯内部真的存在这种势力吗?”
“那正是拥戴安德拉寇拉斯的一党。”
VI
席尔梅斯的断言动摇了吉斯卡尔的内心。亚尔斯兰确实得到了多数民众的支持,但另一方面,国内始终有一批无声无息的敌人。这群人对于亚尔斯兰不具备帕尔斯王家血统一事耿耿于怀,又因奴隶制度废止而蒙受损失,自然对亚尔斯兰禁不住地产生憎恶之情。
而他们之所以没组织起反对亚尔斯兰的叛乱,主要的理由有两个。首先,他们面对的是有达龙和那尔撒斯辅佐的僭王,完全没有胜算;第二点,他们缺乏强有力的叛乱指导者。若单凭一两个领主举起反旗,只需达龙一人就能将他们收拾干净,事态直接进入结局。正因如此,他们——相当嘲讽的是——依仗着亚尔斯兰的宽大,过着表面上老老实实的生活。
然而,现在的情势生出了巨变。
若安德拉寇拉斯仍然健在,正统性就在他们的那边。亚尔斯兰反倒成了逆贼,正义属于贵族们。如果在此刻犹疑,当安德拉寇拉斯日后夺回王位之时,非但得不到赏赐,说不定还会遭到肃清。
必须骑上胜利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