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尔撒斯卿是吗,原来是那个男人……”
卡鲁哈纳王不禁咋舌。在他尚是副王的时期,邱尔克曾和辛德拉、特兰两国联手,大举入侵帕尔斯。三国的总兵力达到五十万,即便兵强马壮的帕尔斯军看似也毫无抵抗能力;然而就在那时,一个名叫那尔撒斯的年轻无名之辈加入了帕尔斯军的阵营,短短数日之后便瓦解了三国同盟军。三国的将兵只得诅咒着帕尔斯诸神,纷纷败走回各自的国家。
那场战败导致邱尔克国内混乱,却让如同在漩涡中游泳的卡鲁哈纳巩固了王权,其影响不可谓不深远。对于卡鲁哈纳来说,那尔撒斯是个不得不用心防范的人物。目前帕尔斯军正沿赫拉特的东方道路南下,但西方的防备也不能减弱,否则或许会给敌人可乘之机。卡鲁哈纳王决定固守各个方位。
很快,赫拉特及周边的山谷便化作被巨大岩石包围的要塞。正如字面意思所表达的,这是一座难攻不落的要塞,足以连续抵挡无敌的帕尔斯军好几年的猛攻。然而,帕尔斯军无法入侵的同时,邱尔克军也无法轻易出战。本来这也无损大局,只要邱尔克军固守山谷,静待敌人放弃攻略即可;但这一回,卡鲁哈纳王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卡鲁哈纳王的治世虽然安定,却也仅限于他活着的时间段。他没有册封的王位继承人,也没有能够分担王权的人。卡鲁哈纳王虽具才能,却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独裁者,他不设宰相,亲自兼任宰相的职务。从内政、外交、军事、裁判,再到宫廷内部事务,全部由他一人统辖并传达指令给相关职员。
对于多数国家而言,之所以迟迟无法定下王位继承人,是因为难以从众多候选中挑出合适之人,五年多前的辛德拉国面临的就是这样的窘境。然而,卡鲁哈纳王却不在此列。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设立所谓的继承候选人。他虽然有好几位妃子,却没有特别宠爱哪一个;虽然有十个孩子,却不知为什么都是女儿,连一个儿子都没有。他的长女只有十五岁,仍然待字闺中。一旦这位长女成婚,她的夫婿应该就是王位的第一继承候选人了吧——这样的流言在宫廷内部口耳相传,但卡鲁哈纳王本人却不曾表达过真实的心意。
就在卡鲁哈纳王再度做出出战指示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唯唯诺诺,只有一个人提出了异议。
“帕尔斯军的目的并非攻陷赫拉特,而是击败假面兵团,拯救辛德拉的危机。我方只需封锁山路固守山谷,帕尔斯军就会向南离去。所以我们真的有必要刻意挑起战端吗?”
提出这番主张的是卡鲁哈纳的堂弟,身为贵族的卡德斐西斯。卡鲁哈纳王以锐利的眼光注视着堂弟。
“但如果就此袖手旁观,席尔梅斯王子就会从背后遭袭,假面兵团也会遭遇全灭。”
“这样不是很好吗?不过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异国流浪者罢了。”卡德斐西斯冷然地放出话来。“一旦被人知道他们的背后有邱尔克国在撑腰,事情就棘手了。干脆假借帕尔斯军的手除掉这个祸害不是正好?”
“你实在不是当国王的料,卡德斐西斯。”卡鲁哈纳用更为冷淡的语气斥责道。“如果真对席尔梅斯卿见死不救,将来邱尔克国将得不到任何一国协助。他们会认为邱尔克是个榨干对方利用价值就抛弃的国家,这样一来谁还原意助我国一臂之力?所谓的坚守信义,正是身为王者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