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位之后,太上皇前往东都的离宫居住。所谓东都,是绢之国东部的一座大城市,也是皇室的发祥地。太上皇命人改造了古旧的宫殿,在庭院中种植了梅树、桃树等一万棵花木,挖掘了能够在其上泛舟的巨大池塘。随后,太上皇又命人建造书库,收集的书籍有十万卷之多。从繁忙的政务中解放出来之后,太上皇预备在历史研究、随意走动和鉴赏歌舞音律中悠闲度日。
一年的光阴平安无事地过去。然而,太上皇很快便觉得无聊。他本是勤勉与政务的统治者,一旦无法再插手国政,只会让他感觉无聊发闷。只有在处理政务的间隙,研究历史才显得有趣;而将全部时间投入其中,反倒变得毫无乐趣了。
对于身处西都的新皇帝来说,他的日子也过得不算如意。他必须遵循父皇定下的律法行事,没有定下任何自己的政策,重臣们时至今日仍然把新皇帝当作“幼小的皇子”来对待。新帝的日常都在焦躁中度过。换言之,父子二人全都在不如意中渡过一天又一天。
三百名后宫嫔妃打着“伺候太上皇”的名义居住于离宫。太上皇在位之际,号称后宫三千至五千,而年过六旬之后,太上皇对女色的兴趣减弱,再美貌的嫔妃也只是一种存在罢了。
然而,在某个晚春的日子,受到温暖的阳光和鸟儿鸣唱的引诱,太上皇在早餐之前前往庭院散步。他没有带累赘一般的侍从,独自走到庭院深处的池塘之时,落水声和悲鸣同时响起。大吃一惊的太上皇往池塘里一看,只见一个女人站在池塘之中。水的深度只到达女人的膝盖,应该是对方看见漂浮在水面上的竹笼和百合花,想要采撷水边的鲜花才失足滑落的吧。用鲜花装饰太上皇的书斋,是嫔妃们的重要任务。
太上皇本想叫人来救,但水深只达到对方的膝盖,并没有性命之虞。对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失态行为很可笑,因而笑出声来。太上皇也偷偷地笑了,笑容中带着好色的表情。嫔妃的衣衫被水濡湿紧贴着肌肤,流线型的肢体曲线和丰满的**让太上皇看得目不转睛。
太上皇舔了舔嘴唇,走到水边召唤对方。这就是太上皇和蓝妃的邂逅;一年后,蓝妃为老迈的先帝诞下了老来子。
达龙听着听着,辨识出了其中的疑点。
“会不会蓝妃一开始就那么计划好了?”
“这个嘛,会被人这么怀疑也是无可奈何的。”
花冠将军的回复中带着竭力做到公正的痕迹。蓝妃落水究竟真是意外,还是最初就算计好的,这一点说是疑问,更像是某种确信。这样一来,退位的太上皇得到了最后的爱妃;但另一方面,新皇帝也自有问题。
“陛下已经逼死了四个兄弟。”
“他杀了自己的兄弟?”
“他命令他们自杀。”
有些皇子被怀疑有叛逆的行为,有些皇子则因素行不良而遭责难。他们的家人也都被剥夺了皇族身份,遭到流放。
“这也可以说,是陛下没有自信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