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就算有蒲团,小妻子身体那么弱,虚无之地的人就是这样照顾他的吗?
他真的很后悔一年多才找到宁可,不知道这一年来宁可是如何过的,之前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程奕心里有一种冲动,立可冲上前抱住宁可的冲动。
可惜的是那四个侍卫还像老虎一样在那边虎视眈眈。
程奕几个人在摆放餐盘时,大门都在敞开,侍卫们都死死盯着。
这样一来,他此行就没有意义,程奕心想干脆赌一把吧。
他走向宁可,微微靠近,宽大的袖袍交错:“圣子,该吃早饭了。”
宁可根本没心情吃,他转过头正想说一句。
却突然察觉面前的随从,在他手心里比划“记忆”两字。
两人的服饰袖子都比较宽大,正好挡住了动作。
宁可心中一惊,不知道面前的随从是何人,他写了这两字是说他对自己之前的记忆有所了解了?
宁可也决定拼一把,他实在太想知道以前的事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活在这世上真的太痛苦。
他假装没有感受到,对外面的侍卫说:“你们把门关上,留……”
他看向这个随从,程奕又在他手心写着:都留。
“留这些人在我旁边陪我,把我关了这么久,我也不出去,就听几个人说话也不行吗?”
那几个侍卫有些吞吞吐吐:“可是这是大长老交代的。”
宁可装作发怒的样子:“大长老交代的?天天都是大长老,你们到底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这个神殿还有没有我的位置了。”
几人连说不敢,慌慌张张的把门关闭,退了出去。
大门一关上,宁可就看到面前的随从样貌发生变化。
竟然是之前在饭店里轻薄自己的浪荡子!
宁可在心中给程奕定下这个评价。
程奕还不知道自己被小妻子嫌弃,他退去卷轴,一脸兴奋地想要拉住宁可,却被宁可警惕避开,甚至还有喊人的迹象。
程奕连忙举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他小声的说:“别别别,我不碰你就是了。我刚才在手心里给你写的字不是假的,我知道你以前是谁。”
宁可凝神问:“是谁?”
程奕笑出一口牙花:“是我的小妻子,是程家的夫人,是联邦学院绝无仅有的天才。”
宁可蹙眉:“你骗人,我如果是你的妻子,为什么大长老还说我是童贞之身呢?”
程奕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顾不得刚才给宁可的保证,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问。
“那大长老怎么知道你还是童贞?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甲乙丙丁慌忙治住快要暴走的程奕,连声说:“家主您误会了,圣子每年要参加祭祀,祭祀必须是童贞,那是当时的柱子测出来的。”
程奕这才恢复神智,他看着一脸惊恐的宁可再次捂脸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这次真的不会再那样了。而且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还有证据给你看。”
说着程奕从手环里拿出一个戴在脖子的金项圈,样式老旧,,而且看起来带了有些年头。
“你还记得他吗?这是你小时候带的。”
程奕把金项圈放在已经呆滞的宁可手里。
“我从岳母那里拿到的,他一直不知道你失踪这件事,我瞒了他整整一年多,只跟他说你是出去做任务。
这金项圈也是撒谎骗过来的,可是啊,小妻子,你若再不回来我真的瞒不下去了,岳母身体不好,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恢复记忆的你会追悔莫及。”
程奕的声音很缓很轻,说着说着宁可已经泪流满面,他自己还没察觉,直到啪嗒一声清响,泪珠滴落在地上,宁可才回过神来。
他用手轻轻摸索着金项圈,这东西一出来他就相信程奕了。
他回想到的记忆中有许多场景,很多都是小时候,而小时候的他总带着这个金项圈。
刚刚那一瞬间,头脑中突然噼里哗啦许多场景涌现在面前,是的,宁可都记起来了。
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记忆都像放电影一般快速闪现。
小时候母父怕他夭折,从不迷信的母父听了算命先生的话,省吃俭用买了一个金项圈,听说这项圈可以套住婴儿的命,让小鬼不敢把他勾过去。
这项圈一直被他带到六岁,直到实在带不了了才取下。
一直宝贝的不得了,直到当初结婚前夕,宁可以为自己此生无望了,才把项圈还给母父,想让他拿着换些钱留个生路。
没想到一年多的今天居然又再次见到它。
宁可抽噎着哭泣,心里酸涩无比,他终于忍不住猛扑到程奕怀中,嘴里叫着。
“先生,先生我都想起来了,宁可回来了!”
程奕也回抱住宁可,眼角有些湿润:“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这次,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