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启帝将阮佛熙召来伺候他批阅奏折——奏折都是从临安送来,再快马送去的。
太守府的家具、摆设自然都不如皇宫,也不如公主府,阮佛熙看着四周简陋的家具摆设,讥诮地笑了一声,道:
“这里也太屈就陛下您了吧。”
皇帝望着站在门口的阮佛熙,微微笑着,道:“朕倒是不屈就,怕是佛熙你委屈了……不过不要紧,等到了临安,便是皇宫了,绝不会委屈了你。”
阮佛熙低笑一声,缓缓走了过来,面上似笑非笑:“陛下以为,那金碧辉煌的皇宫是人人都去得的吗?”
“别的人朕不知,你是一定去得的。”天启帝笑着说着,朝着他扬了扬下巴,“来,替朕研墨。”
阮佛熙看了一眼书桌边上的砚台,便走过去,走到他身边,伸手拿起研磨的墨玦研磨,一边说道:“那皇宫看着金碧辉煌,其实不过是个黄金笼子罢了。我此一去,你就要把我锁在里面,再也不让我飞走了。”
天启帝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一笑,道:“佛熙,你本就属于那里,并不是朕要锁你,你若想得通,早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在了……”
“在那里做什么?”阮佛熙不以为然地啐道,“我男人生子,让你的大臣们笑话我吗?让别人指指点点,说我是怪物吗?”
“谁敢?”天启帝一下做出怒容,道,“朕的人,即便真是怪物,他们也得给我好好捧着!更何况,你只是替朕孕育后代,怎么算得上是怪物?若是可以,朕早就让你当皇后了,这世上,除了你,皇后之位还有谁配得上?”
阮佛熙研磨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侧身看他,勾唇:“当真?”
“自然当真!”
“那我要什么,你都给我吗?”阮佛熙又问。
天启帝毫不犹豫:“这是自然,你啊,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叫人想方设法去给你弄来!”
阮佛熙哈哈笑起来,嗔道:“你这狗皇帝,坏得很,甜言蜜语骗我,不就是想得到我?”
天启帝最爱他这种似嗔非嗔的撒娇,听他说这话,骨头都酥了,不由伸出手去一把搂住他的腰,眼眸灼热:“佛熙啊,朕说得可不是甜言蜜语,不过想得到你,这倒是真的……”
阮佛熙的身体软若无骨,轻轻靠在他身上:“我就说,你这狗皇帝坏得很……”
他话音刚落,就被皇帝一把抱过去,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下,眼前,是天启帝那张早已印在心底的脸:
“嗯?你再骂一句听听?”
阮佛熙望着他,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认真,随即轻笑一声,伸手环住了他:“居然有人喜欢听骂声,那我可要好好骂你一顿。”
皇帝平常都见他那副冷淡、厌世的模样,如今见他巧笑盼兮,不由更是欲望大涨,只是还要装模作样地说:“那你骂吧,骂得好朕有赏……”
“是么?”阮佛熙挑眉。“你说你……”
背后的手上缓缓露出一丝银光,在灯光下,如雪光凛冽。
“说朕怎么?”
“噗——”
刀插入皮肉的声音,皇帝突然愣住了,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阮佛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