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这样就看不到我哭了
这次面见皇帝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皇帝看到齐慕照来了,仍是一脸慈祥和善,好像那个解了他职位的人根本不是他。
“阿照啊,职位的事,希望你不要怪朕。”他说。
齐慕照低垂着头:“陛下,这番确实是我不小心,我不怪您,这个职位不要也罢。”
“哈哈,”皇帝摇摇头,轻笑一声,“阿照,你长大了很多啊。皇兄的事,朕听了心里也很难过,他不在了,以后你若有哪里需要求助,尽管找朕便是。”
齐慕照拱手:“陛下日理万机,我怎敢劳烦,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唐墨州问道:“不知陛下今日召我们前来又是为何事?”
皇帝这才看了他一眼:“近来学院的传闻朕也听说了,有一段日子没见你了,便想问问你的近况,刚好也好久没见阿照了,所以就一起唤你们二人来了。”
“草民学院的事,现在已经解了,陛下无需担心。”
皇帝点点头:“朕还听说,是阿照帮你解了围?”
唐墨州心里突然一咯噔,他竟然真的知道这个,齐慕照所做的事果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齐慕照道:“陛下,我之所以帮先生是因为学院的传言多少也是因我而起,我心存愧疚,便想替先生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阿照,从前你和墨州还不睦呢,好像自他病好后,你们的关系也好起来了。”
“从前只是我不懂事罢了,后来我渐渐发现,先生是个很好的人,我以前不该那样待他。”
皇帝又开始带着那种莫测的目光看着他:“你跟百姓们说你和皇兄乃中了别人陷阱,阿照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齐慕照倏地抬起头,没说话,皇帝接着道:“这件事朕觉得很蹊跷,皇兄死的不明不白,朕也不甘心。”
齐慕照半天没有回答,唐墨州悄悄拉了下他的袖子,握住他的手臂,示意他放松。
“陛下今天召我们来,也是想问这个的吗?”他不答反问。
“随口一问罢了,若真要详谈,”皇帝看了唐墨州一眼,“该只是你和朕二人谈才对。”
齐慕照轻声道:“我一直觉得是西辞国所做,他们也许是预料到会战败,便提前安置了一个陷阱,就算战败,他们也不是所有人都死了,总有人能暗算我们,害了父亲和我,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了。另外,陛下,北幽军中应有奸细,可我不知是谁。”
“哦?如果真的是西辞国所做,你想怎么样?”
“西辞已然战败,我方这边短时间内是无理由再次发兵攻打的,一旦开战难免生灵涂炭,我不想如此,也不想让人觉得北幽霸道蛮横无理,滥杀无辜,我只想抓出来这个奸细。”
皇帝不住点头:“不错,不错,你考虑的当真周到,那这个奸细……”
齐慕照低声道:“是我无能,我查不出来,如果一直查不出,这事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阿照,这件事,朕也会尽量帮你查。”
齐慕照有点迷茫地看着他:“陛下……你?”
“朕和皇兄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事,朕怎会置之不理。”
齐慕照抱拳致谢:“那就,多谢陛下了。”
*
离开大殿后唐墨州小声问齐慕照:“阿照,你觉得皇帝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齐慕照还未答话,就见前方拐角处有一道红影,正是长公主。
当下二人也不再谈这个话题,看到公主走近后,行了个礼,公主看到齐慕照,拿手帕微掩着唇:“阿照,镇北王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还好吗?”
“谢谢姐姐,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忍不住拿手轻轻抚着他的脑袋:“唉,真是可惜。”
唐墨州目光扫了下她,在她手中手帕那里多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就是富家女子常会用的那种手帕,没什么特别之处。这次,她身上也没有再挂着那个荷包了。
公主看到唐墨州,笑了笑:“唐先生近来可好?听说你的学院迁了新地方是嘛?”
唐墨州忙道:“是的,草民近来很好,公主殿下无需挂怀。那日秋狩草民拂了您的面,殿下不介意,草民这心里已经很感激您了。”
“先生太客气了,那次的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你做出那样的选择并不意外,而且……你的诗,我很喜欢。”
听她提起自己胡乱把别人写的拿上去凑数的那诗,唐墨州脸皮又有点搭不住了:“殿下谬赞,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