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薛瑾涟轻飘飘插了一句：“奇迹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伸展了一个懒腰，薛瑾涟抬头看向季开阳：“不打扰你和你儿子团聚了，我去看看宋远那边的情况。”
季开阳点点头，默许了。
随着病房内的医护人员退下，房间内只剩下季开阳和思源两个人。
思源的小脸很红润，看上去已经和健康的人没什么区别了。
他的一双眼睛盯着季开阳：“乔西呢？”
“他没事。”
季开阳有些无奈，大儿子醒来就问乔西，小儿子醒来就问江歌，到底谁才是他们亲生父亲？
走过来，伸手握住思源软乎乎的小手：“好好休息，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
“嗯。”
思源点点头，重新陷入了沉睡。
当天下午。
为季思源检查过身体的专家过来了，脸色凝重。
“季先生，上午的化验结果有些异常，我认为，还是要给你说一声比较好。”
“小少爷的身体虽然按照检查结果来看，已经基本恢复了。但化验结果显示，他的身体正在快速长大……很可能，三年，甚至一年内，他就会长到成年人这么高，但等再过几年，他的身体，可能会迅速衰老……”
季开阳的脸色一点一点冰冷下来：“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的身体构造彻底被改变了，他很快就会长大，然后衰老，寿命可能只剩下十年左右了。”
老专家神情严肃：“这种病症，目前没有任何治疗办法。”
季开阳：“……”
“我说了，那种药剂有很严重的副作用。”薛瑾涟的声音不痛不痒地从走廊另一头飘过来：“还有，你家宋远，醒了。”
宋远，醒了？！
猛地抬起头，季开阳再也按耐不住，大步朝着宋远的病房方向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薛瑾涟一脸古怪：“季开阳这种六亲不认的家伙，竟然也会有真爱，这才是奇迹吧……”
病房内。
宋远醒了！
一双漂亮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发呆，在听到声音后，他扭头，朝着季开阳的方向看了过来。
“小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季开阳大步走过来，激动地无以复加，伸手快速握住了宋远的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痛吗？我现在去叫一声过来！”
“你是谁呀？”
宋远眨眨眼睛，眼神单纯无害：“你认识我？”
季开阳：“……”
“他现在的智力停留在十岁左右了，血块压迫了他的储存记忆的大脑区域，接下去，他可能还会失去更多的记忆。”薛瑾涟抱着双臂，靠在门口：“除了动手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季开阳没说话，目光盯着一脸单纯的宋远，眼眶忽然就有些滚烫，伸手摸了摸宋远的头发：“……嗯，我们当然认识，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我们结婚了。”
“结婚？！”
宋远瞪大眼睛，噗嗤笑了起来：“哈哈哈，叔叔，你别逗我了！我才十三岁！怎么会结婚呢？而且，而且我是男孩子啊，你也是男生，我们不可能会结婚啊。”
说着，宋远努力从病床上坐起来：“我要给我爸爸打电话，他找不到我，肯定要担心我了。”
“小远，你真的，都忘了吗？”
季开阳双眼通红，目光紧紧盯着宋远不谙世事的眼睛，忽然就沉默了一下。
这双眼睛，和五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宋远时，一模一样。
单纯，美好。
那时候的小远，对这个世界，还是满怀期待的吧。
或许，让他的记忆停留在曾经，也不错。
顿了一下，季开阳垂下了眼睛：“小远，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你父亲出去旅行了，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旅行？”宋远睁大了眼睛，旋即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我爸爸他每天都很忙，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去旅行呢？你一定在骗我！哈哈哈，你是不是我爸爸的朋友？是我爸爸让你过来看我的吗？”
季开阳：“……嗯。”
莫名地。
对着宋远的这张脸，他说不出真相。
宋远笑得更开心了：“真的吗？我爸爸他怎么说的？他有没有让你说什么话给我？”
“他说，让你在我身边乖乖听话。”
季开阳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宋远的脸：“你会乖乖听话，对吗？”
“嗯嗯！”宋远点点头，更加高兴了，期待地看着季开阳：“我爸爸还说什么了？他有没有关心我的学习？”
说到这里，他有些沮丧：“我这次考试考了第二名，没有发挥好……”
“第二名已经很棒了。”季开阳笑起来，眼神温柔缱绻：“要不要下来活动活动？”
“呀！”突然想到了什么，宋远尖叫出声：“今天周几？！我怎么还在这里？我要去上课了！”
“不怕，我给你请过长假了。”
按住宋远的身体，将他直接按在床上。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吞吐出来的呼吸。
宋远眨着眼睛，盯着季开阳：“叔叔，你怎么了？你，你这样看我，我，我害怕……”
“没什么。”
季开阳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快速别开目光，收回手，起身道：“你先躺一会，你生病了，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叔叔，你能不能帮我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宋远对季开阳的话深信不疑，甚至没有产生任何疑问，只是红着眼睛，有些委屈：“我想我爸爸了……”
季开阳的背影停顿了一下：“好，可以打电话。但你以后，不能叫我叔叔。”
“啊？那我叫你什么呀？”
“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