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更不用说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他是断然不会让人再活下去的,除掉他,刻不容缓。
“托塔天王的提议尚有欠妥,其他仙君呢,可有更好的建议?”天帝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司命身上。
“禀天帝,小仙提议,将人送往诛仙台。”
偌大的凌霄宝殿在司命的话音落后,有一瞬间如死一般的寂静,在场的人面色各异,谁都不敢说话,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不小心触犯了天规,也是在司命的提议下,被扔下了诛仙台……是谁来着?好像是沧澜神君身边的人?对了,还是一只小桃妖……也没有触犯天规,不过是误闯了凌霄宝殿,结果被扔下了诛仙台,可怜见的,几百年过去了,恐怕早就已经魂飞魄散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司命难不成同那诛仙台有着解不开的情缘?每次提议都是扔诛仙台。
这些话,众神也只敢在心里腹诽,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敢显,个个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谪仙台?”天帝像是将司命的话听进去了一般,右手支在扶手上手指微曲轻轻抵着脑袋一副思考的模样,底下一片沉默。
许久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如此,那就这样吧。”
说完这句话后,天帝就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了,留下大殿里的众神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唯有司命点了点头,面色毫无变化。
苍梧神君的处罚下来了,扔下诛仙台,三日之后由雷公电母亲自行刑。
这个消息传到墨迟耳中的时候,男人正披着一件玄色外袍站在花园中的桃树下,仰头看着树梢开得绚烂的桃花,微微眯着眼睛,眼底一片细碎的光芒,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本君知道了,多谢司命特意来告知此事。”墨迟转身看着身后低头缄默的人,勾着唇角轻轻笑了笑。
司命:“神君严重了,这只是小仙份内之事。”
墨迟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哦?原来司命星君的份内之事,就是传话?又或是,当个出谋划策的智囊团?”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嘲讽,司命面不改色的点头:“话已送到,小仙就不打扰神君了,小仙先行告退。”
墨迟没有出声挽留,看着对方的衣角消失在围墙的转角处后,他眼底的笑容才一点点的淡了下去。
一阵微风吹过,树梢上绯色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像是下起了一场花雨,看着那些在空中打旋儿的花瓣,墨迟仿佛透过它们看到了那个深色清冷,目光清亮的男人,心里的思念宛如淋了雨的藤蔓一样丝丝缕缕的沿着心脏攀爬,然后一点一点的收紧。
“想你了呢……”
“想他就去见呗,我可不相信以我们沧澜神君的实力,悄无声息的离开天界会有多大的困难。”带着笑意的声音陡然在脑海里清晰的响起,墨迟笑了笑不置可否。
“马上就是三日之期,你不紧张?”
“紧张什么,左右不过是个诛仙台罢了。”那道声音依旧懒懒散散的,没个正形。
墨迟:“你就这么相信我,那诛仙台里的戾气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昆仑镜的残片护不住你,你可就灰飞烟灭了。”
那道声音沉默了一瞬,而后才道:“昂,信你啊,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带着三分笑意的声音懒懒的回答了墨迟前一句话,却对后面一句当做没听见。
墨迟唇角的笑容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南辞,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南辞:“谢天谢地,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虽然我不怕死,可是我还是想活着回去见我哥哥,我还没和他说我有多心悦他呢。”
男人眨了眨眼睛:“放心吧,会让你见到的。”
三日之期眨眼就到,以往冷冷清清的诛仙台在这一天聚满了人,诛仙台不远的高台上,雷公电母稳稳的坐在那里,面色平静,同围在他们周围的人一样,目光直直地看着那条来诛仙台的必经之路。
正午十分,被捆仙锁缚住双手的南辞被身后的两名天兵天将押着往诛仙台走来。
男人一身绛紫色的衣衫略微有些凌乱,头上的发簪也偏了些许,大抵是因为伤势未愈的原因,脸色青白,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一样。
来看热闹的众神见昔日风光无限的苍梧神君这般模样,一时间都有些怔住了,等回过神来后,各个脸上表情不一。
南辞站在诛仙台前,里面翻涌挣扎的戾气像是利刃一般从中蹿了出来,割断了几缕飞舞的发丝,也在人苍白如纸的脸上留下了几抹细小的红痕。
南辞的目光从那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上滑过,看见了那些人眼里的幸灾乐祸,不忍,后怕,厌恶……
他冷笑着移开了目光,而后在雷公宣布行刑时间到时,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身子彻底没入诛仙台。
也许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果决,在场的人竟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站在人群之后的司命见人跳了下去后,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回去复命去了。
而于此同时,沧澜殿里在寝宫盘腿而坐双眼紧闭的男人猛然睁开了眼睛,周身光芒大盛。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一丝殷红的血迹沿着唇角蜿蜒而下,而后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毫不在意的抹去。
墨迟低头,看着静静躺在手中的一小块碎片,眼底的光芒几经起伏之后终于回归于平静,面寒如冰。
这一天,奉命带着手下外出巡逻的绯烟在经过城门口的时候,看见了大门口围了一群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带着底下的人走了过去。
走近后的女人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原来魔界是城门外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了一只烧焦了毛的凤凰。
没见过真凤凰的魔族士兵们都好奇了,所以才围着看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