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苏怀给了钱之后，戴季挑起扁担就跑了，正在数钱的大娘赶紧跟上去。
顾明兮收回自己想揍人的眼神，和苏怀继续往前走，抱怨道：“戴季从六岁起就跟着我了，还是在宫里长大的，怎么就成了这副德行。”
苏怀惊讶：“啊？长在宫里？那他是……内侍？”最后两个字苏怀说得非常小声。
顾明兮道：“他是我的侍读，自然不是内侍，要不然他能把娶媳妇儿挂在嘴边上？”
苏怀点点头，咬了口糖葫芦，小声问：“那他能接受我们这样吗？”
顾明兮捏了捏他鼓起来的脸颊，笑道：“咱们俩都这样多久了，你以为他瞧不出来吗？这时候才关心起何况戴季可是比你还先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呢。”
苏怀翻了个白眼，“戴季高荐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呗，你是不是傻，还瞒着我，假装不喜欢我，连我向你……那个，你还拒绝我，想想就火大。”
“那就不想好不好？”顾明兮推着他进了家酒楼，“吃点好吃的，我请客，本来大前天来的，结果被赵西数的事儿耽搁了。”
进了雅间点好菜，苏怀这才问：“这几日我思来想去，心里都有个疑问，这事儿是不是太突然了？赵珂卖官七八年了都没被发现，恰好你盯上他把他查得底儿掉，就东窗事发了？是不是你的人里有叛徒，是不是顾耀兮的人？好抢你功劳，他牵扯出这么一桩案子，得了陛下的奖赏，说话更硬气了。”
眼瞅着苏怀又要开始埋怨起二哥，顾明兮赶紧解释：“这事儿幕后主使是我。”
“哦？”苏怀斜眼瞧着他，端起茶杯在桌上一敲，厉声道：“快给本将军从实招来。”
顾明兮从头开始讲：“你和赵西数起冲突时，我没拦住你，于是第二次出手时我踢掉了他的下门牙，保证和你罪名相同，这样就算他闹大了，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否则就是想把我这个皇子也想怎么样。但那时的我万万没料到他竟然会去告到父皇面前。”
顾明兮笑着摇了摇头，“我把旭兮带去了我府上，同他透露了些底。隐晦地告诉他，我知道闲王府训养私兵的事情，但他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有接我的话，好像真的听不懂一般，我便知道他并不信任我。”
“就在我打算让他回自己王府时，他却忽然对我说自己幼时被虐待一事，请求我在陛下帮他讨回公道。”
苏怀兴奋道：“这是不是他在考验你的诚意？”
顾明兮笑道：“我与你想法想同，所以当时就应下了，正当我思考该如何把此事自然地捅出来时，就接到宣我与旭兮进宫的旨意。不过仅仅是揭破旧事还不够，追究下来顶多是赵西数挨顿板子，对赵珂丝毫没有影响。我便派人假装赵珂的心腹传送信件，故意被皇兄的人抓住，等这封伪造的信件被搜出来之后再逃之夭夭。”
苏怀赞叹道：“顾明兮你竟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情！你可真是只狐狸，这算是一石二鸟？”
“是四鸟。”顾明兮道：“其一，免了你的罪责，其二，向旭兮示好，其三，除去赵珂这一朝中蛀虫，其四，让旭兮见识到我的实力，让他好好考虑要不要投靠我。”
苏怀疑惑不解：“你为什么一心想要拉拢顾旭兮？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别忘了，他父王和陛下有仇呢。”
顾明兮自然考虑过这一点，但上一世自己当上皇帝后，顾旭兮从未生过反心，最后也为了守护大珩河山带着他的私兵战死沙场。他认为顾旭兮不是为了一己私利与恩仇会把家国天下弃之不顾的人，纵然闲王与父皇之间有深深的仇怨，但他也是顾氏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