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近来身体抱恙,撑着额头假寐,满脸写着心烦,等人来齐了,才掀开眼皮瞧了眼,属头上夸张地包着纱布的赵西数尤为瞩目,皇帝侧目道:“谁先说啊?”
赵珂立刻跪下膝行两步,赵西数也跟着跪下,赵珂哭道:“陛下,苏怀在朱雀街公然殴打小儿,打落小儿四颗门牙。苏将军手握兵权,想来京明府也不敢审问苏怀,臣只能携犬子进宫求见陛下,请一个公道!”
顾明兮笑嘻嘻地说:“莫不是赵公子记差了?分明下面两颗门牙是我打掉的,怎么全推在苏怀身上,难不成……是畏惧我皇子的身份?只是赵丞相口口声声说为了公道,这样瞧着倒也没几分要公道的样子。”
皇帝咳嗽两声,喝了口参茶,道:“那明兮你说说,为何要当街行凶伤人?”
顾明兮道:“我与苏怀撞见赵公子为难旭兮,将他堵在书馆门口,连带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围着他,还口出狂言,苏怀看不过,便上前理论几句,谁知他连着苏铖将军也一并骂了,不仅骂,还要动手,苏怀出于自卫,就打伤了他,没想到他变本加厉,让所有的家丁一起上,毫不顾忌我也在苏怀身边,我可不是受了欺负还要忍气吞声的性子,便还手了。”
赵珂哭喊道:“陛下,您要为犬子做主啊,虽然犬子有错在先,但罪不至此啊,他少了四颗门牙,日后……他可还没有说亲事呢。”
苏怀和曾益各自藏在老爹身后偷笑。
皇帝懒洋洋地问顾旭兮:“你也把前因后果复述一遍。”
顾旭兮上前一步作揖,道:“三殿下说的很清楚。”
皇帝对他这少言寡语很是不满,但也未表露出来只是问:“那另外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曾益和陈瑜被自己父亲揪出来下跪,“草民是同赵公子一起的,但打架没有我们……”
苏铖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对他们这种不仗义的行为很是鄙夷,相较之下,顾明兮挺拔的背影则颇为顺眼。
皇帝挥了挥手,道“这件事,赵……”
皇帝拉长了声音,显然是没记住名字,赵珂赶紧道:“赵西数。”
“赵西数,顾明兮,苏怀,都有错,皆罚禁足十日,行了,散了吧。”
众人都看得出来其实今日皇帝精神不佳,再多说两句,只怕会惹怒他,便都要退下。
只是赵珂这人,当了丞相后居高自傲,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这次自己儿子受了这么大的苦,他才不愿意就这么善罢甘休,又磕头请求道:“陛下,臣认为,苏将军之子嚣张跋扈,甚至连谦和敦厚的三殿下都被他带坏了,请您一定要重重惩罚他!”
皇帝骤然抬眼,目光落在苏怀身上,像是要把苏怀扎穿。
正此时,顾耀兮到了殿外,通传之后便进来,向皇帝请安后便笑道:“紫宸殿好生热闹,”他眼神落在赵西数身上,奇道:“这是什么人,如此丑陋,竟也不怕脏了父皇的眼,还不来人把他打下去!”
苏怀险些笑出声,论拱火损人,真是谁也比不上顾耀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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