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寒打开门，瓜瓜就领着花生碎跑过来了。
温雪涯往谢清寒身边一站，瓜瓜和花生碎掉头就跑。
谢清寒挂上衣服后，“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包点饺子。”
前两天包的饺子都被谢清寒煮完了，今晚正好是除夕夜，反正也是要包新的饺子的。
谢清寒下午出去就是去买的饺子皮，他还不会擀面皮，擀出来的薄薄厚厚一煮就烂，只好去买。
饺子馅是调好的，谢清寒笨手笨脚地捏饺子皮，饺子馅太满，油会溢出来。
温雪涯洗手后走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拿走那个怎么也捏不好的饺子，替他捏出漂亮的花边，摆起来。
温雪涯和谢清寒两个人一起包饺子，很快就包完买的饺子皮，一部分下锅煮，一部分放进冰箱。
吃过饭后，谢清寒打开了电视，打算看春节联欢晚会。
温雪涯目光落在白猫身上，谢清寒解释道：“前不久刚捡的猫，叫花生碎，下雪天被人丢在外面，本来生病了，现在病好了，毛长出来就很可爱，刚开始好凶了，总会挠人，现在变得很亲人。”
然而花生碎并不亲温雪涯，抬爪子挠温雪涯，血一下就出来了。
只是很快被温雪涯的眼神吓到，耳朵垂下，不敢造次。
谢清寒怕他杀花生碎，主动教他，“尾巴根往上的部分，轻轻地挠，花生碎才会舒服，还有头这里，不过养熟了，哪里都能摸。”
温雪涯以前丢过瓜瓜，清醒时他对瓜瓜也没什么爱心耐心，是以瓜瓜很怕他。
主动摸花生碎还是第一次，温雪涯根据谢清寒说的，挠花生碎的尾巴根。
果然花生碎舒服地眯起眸子，撅起屁股，喉咙里呼噜呼噜地叫着。
温雪涯只摸了一会儿，就不肯摸了。
花生碎钻进谢清寒怀里，温雪涯看着谢清寒对猫左拥右抱，皱眉，“你是不是当初对我，也像是对花生碎和瓜瓜那样。”
谢清寒问：“像对花生碎哪样？”
“没什么，做吗？”
春节联欢晚会的在播放。
沙边边，温雪涯摁着谢清寒的后颈往里推进，谢清寒脸庞憋得通红，眸尾很快红了起来，眼泪很快蓄了出来。
瓜瓜和花生碎在旁边看着他们，谢清寒觉得窘迫，想把它们赶跑。
温雪涯顶了顶，“专心点。”
温雪涯桃花眸晦暗不明，“为什么要走，不等我醒过来？”
谢清寒想要回答，反而被惩罚似的摁着吞的更深，双手攥紧温雪涯白色的衣袍。
这种被审视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从前。
温雪涯只好退出来，问：“哥哥，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幻境里对我说了那种话又等我醒过来时离开。”
“如果不是我不愿意忘了你，你是不是可以一个人逍遥快活，很快把我抛在脑后。”
“哥哥，我告诉你，不可能。”
唾液和不可描述的液体顺着嘴角下滑，滴落在地板上。
谢清寒捂着脖颈剧烈地咳嗽起来，“我没有……”
温雪涯看着谢清寒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在幻境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有认真考虑过吗？”
看着谢清寒迷茫的眼神。
温雪涯闭眸，“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为什么还要说，与其这样，我更愿意神格污染。”
等温雪涯再次回来时，谢清寒从始至终都没考虑过温雪涯要在他心中占据哪一种身份。
是年少时围在自己身边撒娇的少年，还是囚禁他时冷血专制的青年，还是后来温柔爱他的素濯，后来忘了全世界只记得他一个人的小傻子，还是现在战战兢兢，拼命克制自己的青年。
谢清寒突然有些迷茫，他把温雪涯留在身边，真的跟他嘴上说得是为了小傻子吗？
温雪涯的步步紧逼与强势，谢清寒习惯去接受，从没有思考过，接受层面背后的他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接受，为什么放不下，为什么知道温雪涯的本性还在纵容？
他在逃避，在后退，在恐惧不安……
他明明喜欢女人，怎么会对男人对心呢？
他明明知道温雪涯本性，他怎么会对心呢？
他明明知道温雪涯和他不是同一类人，他怎么会动心呢？
他明明被那样对待了……
他怎么可能会动心呢？？？
*
温雪涯抚摸着谢清寒的后颈，那片光洁的肌肤上出现一个圆形的咒印。
双鱼合抱，幽微的红光明灭着。
温雪涯轻轻抚摸在那里，察觉到谢清寒肌肤在战栗，“宇宙之树跟你讲，你会害死我？如果喜欢我，为什么要逃避？我不相信你在幻境里说的话是假的。”
温雪涯讲：“你心里有我。”
谢清寒闭眸，浓密的发遮挡住一部分脸庞，“我其实不理解，为什么会是我？”
“这个原因哥哥不必考虑。”
温雪涯吻着谢清寒的后颈，低声道：“回答我的问题，你爱过我吗？”
谢清寒抿了抿唇，“我不知道……”
*
电视里的声音还在响着，不过沙发上的人已经没了。
床吱呀吱呀地晃动，落在耳边的粗喘沙哑性感，汗珠一滴一滴地坠在额心。
快感不断堆叠，顺着尾椎往上攀爬，每一下撞击，每一次抚摸，每一个响彻脑内的呻吟，鲜血如同热水沸腾，脊椎都在发抖。
如同宇宙大爆炸，无数的天体产生，飘荡沉浮，互相吸引，太阳的光穿梭数以万计的光年抵达眼前，暖融融地烘进肌肤，将孤寂的心河点燃。
多巴胺在神经线上传送，纱织物摩擦的声音，如同明火点在装满瓦斯的房间，毁灭性的快感腾升。
庞大的烟花在大脑内绽放，恒星划过空白的脑际。
温雪涯结束后，又在谢清寒后颈上咬了一口，再次给谢清寒喂血。
看着咒印中愈加明显的红光，温雪涯低声道：“共生咒还要加固八次。”
“共生咒？”谢清寒摸着自己发烫的后颈。
温雪涯：“你会和我拥有同样的寿命。”
“谢清寒，我太贪心了，我舍不去神明的身份，不甘心以凡人的身份陪你这一世。我什么都想要，想要你永远陪着我。”
“在我达到目的之前，任何事物都不会成为我奔向你的阻碍，无论威逼利诱，无论不择手段。”
“我希望哥哥能够更坦率一些对待我，为什么心软，为什么收留我，为什么要流泪？”
“抛开素濯和小傻子的身份，我想知道在你心里，究竟怎么看待我的，告诉我。”
?
谢清寒裹着毯子坐在床上，遮住双眸，声音嘶哑，“我一直告诉我自己是把你当成弟弟的，可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我这辈子没想过我会喜欢男人的，我没想过要生活在修真界，没想过要和你产生长久的纠葛……”
“我过不去当初你威逼利诱我的那道坎，我怎么会喜欢上对自己做这种事的人。”
“我一直在找各种借口，逃避问题，仿佛只要把一切推到你身上，只要用愧疚自责责任当做靠近你的借口，就可以忽略自己已经动心的事实。”
“素濯跟你不一样，却又和你有相似之处，他不会对我威逼利诱。”
“我以为离开三年，我就可以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但你变傻后来找我，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对你才好。”
“可是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心疼会纵容，你或许是和瓜瓜与花生碎那样，是我多余的同情心与怜悯心救下来的产物，但是相处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只是穿越者与任务者的感情。”
“明明只要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告诉我你的感情，为什么当初你从一开始表白时，要以那种决绝方式对我……”
温雪涯颤抖着手，将他抱进怀里，无言地抚摸着他的脊背。
谢清寒控制不住眼泪下滑的速度，“可是我现在不想把你当成素濯，当成小傻子。我想再给你，给现在的你，也给现在的我一次机会。”
“温雪涯，我或许很早前就心动了，但我是个怯懦，习惯逃避的人，我不能再经历第三次的囚禁与压抑的生活。”
“希望你能对我好一点，成为一个合格的爱人，用一种正确的方式爱我，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还有我的猫。”
“我会的。”
温雪涯吻去谢清寒泛红的眼眶周围溢出来的眼泪，“我会努力克制自己，所以请哥哥再给我一次机会。”
落地窗外，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远处空旷远离居民区的广场，璀璨的烟花炸起，如同这世间许多美好的事物一样，令人期待。
两人依偎在一起，在烟花的璀璨下，不厌其烦地接吻。
新的一年，什么都会重新开始。
如果只有彼此是永恒，那么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全文完——